“现在已经快到子夜了,王天师不如先去歇息,明日卯时来正殿,朕有要事与王天师商量。”
离弦月对王宸曦低声的说。她并不希望王宸曦太过晚睡,会对身体不好。
“来人,给王天师以及她的侍从准备卧房。”离弦月鼓足了中气,门外守候着的宦官说。
但是这落在王宸曦眼里并没有显得有多霸气,反而有些刻意而为之的意味在里头。
王宸曦作揖,“谢陛下隆恩。”然后转过身去趁离弦月不注意时便打了个哈欠,说实话的她还真的有些困了。
很快便有一名宦官过来将王宸曦领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侍从们呢?”王宸曦顺口的问了一句。
“已经安顿好了。”那名宦官瓮声瓮气的说,然后在王宸曦面前不自觉的捏了个兰花指,“陛下早就有交代过,一切和您有关的人和物,都很重要。所以早就给他们安顿好了。”
王宸曦点了点头,“谢谢。”然后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内。房间内收拾的很干净,一张桌子上整整洁洁,没有多余的装饰。床单一片白净,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之感。
王宸曦躺上去之后,就发现这床不但看起来很舒服,睡起来也很舒服。
在似梦非梦中沉睡过去,入眠后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早已养成的生物钟让她在天亮的那一个时辰醒来,醒来后伸了伸懒腰,发现全身上下都是说不出来的舒适之感,只觉得精神十足。
然后下意识想要穿衣时才发现自己昨天的衣服根本就没脱过!甚至连沐浴这回事都忘了。
王宸曦忽然有些纠结现在要不要去见离弦月,毕竟自己没沐浴更衣。纠结过后,在放皇帝鸽子与在皇帝面前丢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在宦官的引领下,王宸曦慢悠悠走进了正殿的门,离弦月正在龙椅上一手拿着奏折批阅,一手拿着一杯茶在细细品尝。
“微臣参见陛下。”王宸曦正欲给离弦月行礼。
还弯腰便听到了龙椅上传来清朗的声音,“王天师免礼。”
王宸曦正抱着拳听到这句话就僵住了,仔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还没行礼就免礼?
接着王宸曦身旁的宦官下跪行礼时,离弦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王宸曦忽然就迷惑了:为什么她不用行礼?
离弦月轻轻抿了口茶,淡淡的对宦官说:“你们先下去吧,我与王天师有事要谈。”宦官见状默默的退了下去。
见到正殿内只剩下王宸曦时,离弦月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在示意王宸曦在正中心的椅子下坐下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王天师可懂治国之道?”
王宸曦抬起头对上了离弦月的清眸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微臣对治国之道略有研究,只是我为道门中人,所研究的治国之道自然与道的规律有关。”
“天师觉得,现下局势如何?”离弦月眼睛眨了眨。
只是沉思片刻后,王宸曦便毫不犹豫的回答:“看似平和,实则风起云涌。”
“哦?但闻其详。”
王宸曦抱了抱拳,“要看是内忧还是外患,不久前先帝驾崩,陛下初登基,朝中重臣想必大部分先前是跟随先帝,受过先帝提拔。或许会对陛下多有不服,只怕不会听从陛下之命,或暗中做手脚。外患的话,则是坎国和镇南梁,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合谁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是若想离朝未来永保太平,必须思变。”
离弦月的脸色凝重了几分,王宸曦说的这些或许并不好听,但却都是事实。
离弦月哀哀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王宸曦,不知怎的,王宸曦总觉得皇帝陛下看向她的眼神中有几分幽然。
“皇宫里的真实情况,或许比天师想的还要糟糕。”缄默了一会儿,离弦月开口道,“甚至朕怀疑,父皇的驾崩,并不是因病,而是人为。”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炸开在王宸曦的脑中,是了,先皇之前身体健壮,又有国运紫气护身,不可能轻易患病,但是若是将这归于人为,便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但是能在森严的皇宫中给皇帝下毒的人,又能是什么人?
“父皇之前身体一直健朗,可自从三年前开始,便开始日益变差,食欲大减,并夜半频繁咳血,所找宫中御医开的药,均无效。”
似乎是为了印证王宸曦的想法,离弦月开口轻声说道。
在说起先皇时,离弦月眼里满是尊敬,还有一丝丝的怀念,虽然父皇总是严格要求她,但她心里都明白,父皇那都是为了她好。
“陛下节哀。”察觉到了离弦月的情绪波动,王宸曦安慰道。
“无碍,朕相信,朕所做的,父皇一直都在看。”皇帝清中带柔的嗓音又从龙椅上传到王宸曦耳中。
此时此刻,身在朝堂的王宸曦恍恍惚惚中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已经二十三年了。那段记忆好像已经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甚至有时候她都不能确定,那些事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一枕黄粱一梦惊,醒坐朝堂闻天音。
离弦月看出了王宸曦的恍惚,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关切的问:“天师可需要用茶?”
“不必。”王宸曦婉拒道,她现在并不口渴,至少现在不想喝茶。
“所以,天师可愿帮助朕,坐稳这龙椅,保这离朝盛世太平。”离弦月轻轻的问,声音细若蚊吟,却被王宸曦听得清清楚楚。
“朕相信,朕得天师,如有神助。”语气坚定,不容让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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