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风的衣衫似乎有些凌乱,他却不以为意,将面具摘下丢到一旁,看着面前的画面饶有兴趣地笑了。

衣袍一甩坐在一旁,南宫凌风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声音温和,却不知为何给人一丝凉意。

“怎么?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小姑娘?”

房间中寂静无声,南宫凌风才哑然半晌,随即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兴味和愉悦,仿佛他此刻心情好极了。

终于被解开穴位的暗卫们在南宫凌风面前跪了一地。

“属下无能,那洛姑娘身边有位武艺高强的护卫,就连属下们都无可奈何。”

“哦?”南宫凌风挑了挑眉,“以你们的功夫,也拦不住他?”

“属下该死。”

南宫凌风轻笑了一声:“问你们他什么来路,说不知道,再问你们他是男是女,你们还说不知道,潇湘馆不养废物,”他的声音忽然轻柔起来,却让人感到十分危险,“自去领罚,再有下次,可就没有机会了。”

属下身子微微一颤,随即低头称是。

……

阳光明亮,烈日升空。

夜晚时最热闹的花街柳巷在清晨随着阳光照耀,也渐渐变得安静。

在夜晚满是明灯亮起的潇湘馆楼宇,此时也恢复了平静,仿佛昨夜的热闹,是人们的错觉。

潇湘馆顶层被称作蝶恋花的房间里,丫鬟鱼贯而入,手里拿着各种洗簌用品。

“姑娘,您该起了。”

玉手从精致的绸缎被褥中伸了出来,肤如凝脂,在日光中白得几近透明。

女人的声音慵懒,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让人听得想入非非,仿佛身子都酥麻了。

“来吧。”

丫鬟们十分专业,端盆的端盆,拿手帕的拿手帕,还有的捧着绫罗绸缎,就等着姑娘起身穿衣。

起身的女人有一张楚楚可怜,让人见之忘俗的脸,她如阳春三月中开得最娇嫩艳丽的鲜花,樱桃小嘴在玉面中点缀,精致得让人忍不住怜惜。

身段自然也十分妙曼,她掀开被子起身,白皙如凝脂般得肌肤上却留着暧昧的痕迹,让人不难想到昨晚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早餐自然也不需要苏红裳亲自去买,自有丫鬟们端上最丰盛的膳食。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汤匙与碗筷的碰撞声。

没一会,苏红裳正准备舀起一口馄炖的手顿了顿,她抬起头朝周边的丫鬟们说道:“你们先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丫鬟们都知道苏姑娘的习惯,没当与馆主大人温存后的第二天,姑娘情绪却有时会很低落,通常会一个人呆一会,便个个低头称是,行礼便出了门。

等到所有动静都结束,原本仅有苏红裳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带着轻扬语调的男声。

“哟,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苏红裳难得没有跟来人玩闹,她只是瞥了眼忽然出现在一旁座位上一袭青灰常服的少年,咬了口馄炖,声音中带着含糊:“你来找我做什么?”

来人正是轻功绝佳的刘一样,他听了苏红裳的话,忍不住凑近了多看她两眼:“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苏红裳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他人面前总保持着潇湘馆头牌的魅惑和娇柔的少女,终于戴上了几分符合年龄的心性。

“你不要明知故问刘一样,你今天来找我,难道就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一样嘿嘿一笑,他拿起一旁的馒头就咬了一口,“哟,挺松软的,是吉祥轩旁边那一家张奶奶那买的吧。”

苏红裳:“刘一样!”

“好了好了,声音别叫大了,万一把人吸引过来呢?”刘一样仍然是笑眯眯的样子,他今天没有带上面罩,娃娃脸上的惯常笑容显得他十分平易近人。

但是苏红裳知道面前这个看似简单开朗的少年,也根本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无害。

就如昨天忽然出现在房间的蛊虫,那样令人胆寒的能力,就是面前少年的杰作。不过只是抓到了来自苗疆的奸细,就能立刻复制出同样的东西,怎么能不令人感到害怕。

但是苏红裳却不害怕,她只是感到不安,虽然这样的感觉也只是在对馆主心动的那一天才有过。

“红裳姐,既然知道我来的目的了,那就好办了。”

刘一样仍是笑嘻嘻的模样,就好像只是在和苏红裳聊家长里短。

“既然背叛了金銮殿,那应该知道你原本是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的吧?”

苏红裳语气稍急:“我没有背叛!”

刘一样朝她摇了摇头,竖起的食指也跟着晃动,他看着苏红裳,惯常带笑的面容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平静,然而眼神中忽然带上的锐利让苏红裳一愣。

“二十六,从你对霜姐撒谎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背叛了金銮殿。”

苏红裳如遭雷劈,她觉得自己身子僵硬极了,昨夜和馆主春风一度所带来的喜悦完全消散的一干二净。

昨夜在馆主的温柔之下有多自欺欺人的欢喜,现在就有多如落冰窟的寒冷。

她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艰难道:“我、我从未想过背叛大人。”

她看着似乎完全不近人情的刘一样,低下头半晌,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那你是来处置我的吗?”她自嘲地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喊人将你捉了,然后把金銮殿的事说出去吗?”

出乎苏红裳的意料,刘一样说道:“谁说我来处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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