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要说“还有这种好事”的程度。

观月弥诧异了下,很快沉默了。

夏油杰解释着:“东京校的学生前往京都出差,基本会住悟的家。第一是节省开销,第二是减少麻烦。因为每年的交流会只有一次,两边的学生经常互找麻烦,耽误任务。”

“不过……”他微微停顿,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五条本家占地面广,景色不亚于京都有名的寺庙。大家基本是抱着旅游观光的心态去住的,像是小型鸟居等供奉神明的地方也有几处。”

“歌姬姐家的寺庙不是也在京都吗?”

“歌姬的父亲脾气不太好,且家里的主庙属于历史建筑,万一发生了战斗会很麻烦。”

“明白了,前辈。”观月弥动动指尖,“我已经把订好的房间退掉了,住宿的事就拜托了。”

“……”还好他本来就是那么默认的。

虽然夏油杰是临时顶上捉弄县知事儿子的工作的,但他接手后处理得丝滑无比,熟练得仿佛做过上百次。

观月弥闭眼微笑着靠在墙边,侧耳聆听着男生发出的杀猪般的嚎叫,如同陶醉于美妙的歌剧。

咒灵本身具有污染人类的性质,遭受这样一次惊吓后,对方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噩梦缠身。

想必群马县的咒术师在几天内便能收到对方老爸诚挚热烈的请求。

花了几分钟处理,夏油杰洗了个手:“他是上面下达给你的命令么?”

专门处理某地的官员之类的。

“诶?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做。这所学院差不多有一半的学生对咒灵将信将疑,毕竟接受了以科学为主导的新式教育,又无法看见,不支持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她干脆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手段。

“不过选人也和局势变化稍微有点联系。你知道kerae么?”

“比如说一场牌局,和勾结,和勾结,那么如何判断究竟在帮谁呢?剩下的是单打独斗还是偷偷与外界结盟了?政治差不多就是这种东西,这所学院从一开始就在培养学生们操控人心的能力与欺诈能力。”

咒术界,亦是牌局的缩影。

水声哗哗,澎湃的水柱冲下下水道,夏油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除了他的身影外,简单的大理石墙面铺满了普通人类看不见的诅咒。

如果是战争年代为了存活,这类的谋略算计理所当然。kerae兴起于国际谈判,在和平年代,又逐渐沦为控制与内耗的手段。

一个个利益的倾轧,永无止境的博弈,不加入的话便难以改变局势。

夏油杰听着男生躲在厕所的哭泣声,又低头瞥了眼握在掌心里属于咒灵的“核”。

仅仅面对基础诅咒便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做着无意义的事,一边每天不断地创造着新兴咒灵。这样的一部分人,咒术师却必须没日没夜地拼上性命保护他们。

夏油杰抬头扫了眼窗外的云,轻飘飘的,看起来一切岁月静好,仿佛溢满的哭声与诅咒是错觉与臆想。

他第一次感到一丝茫然。

“我知道了。”

他说。

下午,观月弥与夏油杰兵分两路。两人参与了不少赌局,前者是学生会需要,后者是测试自身的能力可以在赌局中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夜幕降临时,两人一起抵达了五条本家的宅院。想象中令人尴尬的迎接并没有发生,他们从侧门进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环境僻静且幽。

侍从准备好了晚餐默默退下,这里隐私性做得极好,是单独开辟出来的庭院,规格不亚于主宅。

来到五条家后,观月弥便褪去了那股活泼劲,如同脱下面具的舞者。只要没有外界的需求,她与夏油杰本质上都是安静的人。

沉默地用过餐,夏油自然地为观月介绍道:“夏天的时候过来,夜里会有萤火,很漂亮。后面有个小小的神龛,你想去看么?”

他说着摸了摸口袋与零钱包:“抱歉,我忘记预留5元硬币了。”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还真是客气啊。不过谢谢好意,我不许愿。”

柔风拂过少女的长发,又穿过溪流与绣球花丛,抵达茂密的竹林,发出沙沙声响。

观月弥抬手将发丝别至耳后,她驻足于竹林中开辟的小道,仰望着几乎被竹叶遮蔽的天空:“五条家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起码这处偏僻的私宅,不存在夸张的仆从与繁重的礼节。

饭也很好吃,拿到手的时候还是热的,兼顾了美观与口感,确实像是旅游观光。

“悟小时候可能是那样吧。他逐渐长大后,五条家便以他为主心骨了,据说上下全部改革了一遍。如果表面形式很复杂,大家也不会住过来了。”

“唔,确实。真厉害啊。”家族的明争暗斗什么的。

她忽然兴致勃勃起来:“要不然等我们回高专后让大家一起试试扑克吧?就一两局,看看谁的算计更厉害。”

“……那不用想也能猜到冥学姐和你是一伙的吧。”

“诶?真的吗??那不用想也能知道你和悟是一伙的吧!”

“嘛,那可真的不一定哦。”

夏油与观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恰好是五条悟打来的。

二人双双接起,少年的嗓音仿佛自带吵闹的效果:“我说啊,你们俩在背着我偷腥吗?一起出去做任务却不告诉我?太不讲情谊了吧?”

看来是接到了家里的消息。

因为按下了免提键,五条悟的嗓音是两倍级响起的。幽静的庭院仿佛一下子跟着热闹了起来,他一个人简直吵出了十个人的效果。

“喂,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明天吗?快回来吧,我要无聊死了……噢对了,京都有好几家甜品很好吃,不过需要提前一天预约,记得带伴手礼回来哦!”

出差的事,说我们要一起去。观月弥看向踌躇的丸子头少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夏油杰比了个的手势:“悟,我们接了一个偏远地区的任务。这几天暂时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有多偏远?春天没到就那么努力吗为什么要接那种地方的任务啊?我去找夜蛾,是谁派发给你们的?”

“是我主动要去的,因为感觉能力不足,所以麻烦夏油前辈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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