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饮冰回到她的房间,唉声叹息、怨天尤人、哭爹骂娘,折腾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她不想穿书,也不想送死,更不想一穿书就送死。
二更天时,云饮冰的小妹云漱雨登门拜访。
云漱雨比云饮冰年幼三岁,脸上尚存些稚气,不过容颜妖娆,眼神锐利,举手投足之间,已是颇有魔界少主的气势。
云漱雨已听闻魔尊派遣云饮冰去杀墨如渊之事,也知晓姐姐这一去只怕有去无回。姐妹俩依依惜别,云漱雨又赠予云饮冰一块朱砂的平安扣,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因为原著中云漱雨好像到处都在给人赠朱砂扣,云饮冰怀疑她是搞朱砂批发的)。末了,云漱雨嘱咐些多加珍重谨慎才是的话,说着说着,落下泪来,搞得云饮冰心情更加不好。
云漱雨刚一走,又有人来敲云饮冰房间的窗子。云饮冰隔着敞开的窗子一瞧,见来者是名布衣男子,手里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些酒食。
云饮冰以为是来送夜宵的仆人,便道:“把盘子放到门口就行了。”
那男子叹息一声,脚下一动,居然直接从窗子翻了进来,而他手中托盘中的酒水一滴未洒,云饮冰心内感慨,好功夫。
男子将托盘放下,打开手中折扇,笑吟吟道:“有些时日未见了,再见我,如此生疏,可是心内置气?”
云饮冰:“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话音刚落,她注意到男子眉间没有火焰纹样,加之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功夫又不弱,才意识到这厮正是原著男主东方复。
“云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怕是还生在下的气?”东方复笑嘻嘻地作了一揖,“在下东方复姓东名方复,几日不见,小姐居然忘了?”
“哦,我一时没有想起来,”云饮冰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即正色道,“所以你应该知晓,明天我将赴仙门,父亲交代我务必诛杀墨如渊。”
东方复深夜拜访,大概是想在云饮冰心烦意乱时趁虚而入,占些便宜便罢。熟料云饮冰一派公事公办的态度,冷冰冰的,搞得他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东方复唰的一声合上纸扇:“小姐可想知道,墨如渊的弱点在何处?”
云饮冰还没来得及说话,东方复已经欺身向前,作势去捞云饮冰垂在肩膀上的一缕长发,笑得俊朗非常,端的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若想知道,看如此良宵,也不好辜负,此次小姐仙门一战,不知他日——”
——读过原著的云饮冰当然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而且,东方复根本就不知道墨如渊的弱点所在。
原著中,除了墨如渊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弱点。
“墨如渊出关不久,就算有缺点,想必也未能证实,”云饮冰退开半步,巧妙地避开东方复的爪子,很客气地说,“夜深了,先生请回吧。”
她不是不想揍东方复,而是甫一穿书,还是少惹事为妙。待他日得了机会,比如在墨如渊手下活了下来,再痛扁东方复也不迟。
东方复哗啦一声展开折扇,轻轻摇晃着。
“哈,云小姐今日煞是有趣,就像……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东方复别有深意地说。
说到底,东方复此时身份不过是魔尊的食客,大小姐送客之意如此明显,他也不再好纠缠,只得转身离开了云饮冰的房间。大概云饮冰在他眼中,无非是个过上一两天就会去送死的炮灰。
撵走东方复后,云饮辗转难眠。
虽然她在魔尊面前假装非常有智慧的样子,说什么只要潜入墨如渊身边,摸清楚其秉性,获知其弱点即可,但仅“潜入墨如渊身边”一条,就足够有难度了。
如何潜入?
随手宰一个仙门弟子,冒充成她,混入仙门?但是她对仙门之中的规矩一无所知,只怕不到一日便会路线;也许可以穿上破衫,捧个破碗扮作乞丐,跪在仙门山门处大喊“求求你收留我”……
云饮冰胡思乱想,一夜没有睡好,眼看着窗外天要亮了,她坐起身,随便收拾了一点东西,背个包袱,只身离开魔界。
她并未向父亲或者妹妹辞行,倒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她对魔界地图不熟,要是跑错了地方就有点尴尬。
原著中倒是详细地描写如何从魔界直到仙门。云饮冰沿着道路一路疾行,出了魔城,便见一片荒原,土地呈现一种不祥的红色,如戈壁滩一样寸草不生,远处乌云堆积,云中也隐隐透着焰色,仿佛是置身于地狱中;她提气,运起魔功,周身魔气流转,暖洋洋的,好像有一股气流正托着自己。
转眼,云饮冰行至道路尽头,一层似云非云的高墙拦在她面前,只待她稍稍靠近,那墙顿成燃烧的火焰,蹿起数丈之高。
云饮冰伸手,魔气自她掌心迸发而出,生生不息,将火焰向两侧分开,留下供她通过的通道。她走了过去,火焰墙随即又在她身后合上。
现在,云饮冰又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了。
就仿佛是突然从地狱来到了人间。天色湛蓝,漂浮着几朵形状可爱的白云,远处是层峦叠嶂、青色的山峦,潺潺溪水从脚边流过。在离她不远处,是一座座村庄,此时天色尚早,村中升起阵阵炊烟。此地乃是人间之境,仙门之中,想来更是世外桃源。
难怪魔界要与仙门争斗不休,原来是为了掠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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