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枕猛地停下后退的脚步,白皙细腻的脚背紧紧绷起,勾勒成一个诱人的弧度。

贺然饶有兴趣地垂眼看着这一幕,没再出声逼他。

整整过了一分钟——

“要帮忙。”

许枕声音闷闷的,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请求:“学长,我愿意的,你帮帮我吧。”

软软糯糯的语气又开始撒糖霜,给贺然下钩子。

大不了……如果贺然让他做过分的事情,他不认就是了。

贺然毫不费力就能捕捉到他悄悄挑起来观察自己的灵动眼梢,察觉到他那点自作聪明的小心思,嘴角噙着笑意奖赏似的夸他:“真乖。”

话音随着胸腔微震,内里藏着无尽缠绵暧昧,都被主人仔仔细细粉饰起来。

他真奇怪。

许枕偷偷撇嘴,兔子拖鞋尖尖在地板上打圈,又拿头顶的旋乖乖巧巧对着贺然,支支吾吾:“可是我今天打游戏好累哦,好想睡觉。”

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语,他伸手装腔作势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眼尾偷偷扫贺然。

“可以改天再画吗?学长。”他拖长语调撒娇。

至于这个改天是什么时候,先拖个一年半载吧,拖到贺然都忘记这件事最好。

“可以。”贺然不动声色地关上画室门,隔绝了一室奇异梵香,俯身用指尖在眼前的发旋上随意拨弄了一下,漫不经心道:“那去休息吧。”

竟然这么好说话?!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许枕将双手背到身后,一步一顿地跟着贺然的脚步,盯着贺然的大长腿发呆,一脸费解。

贺然的脚步停在客房门前,推开门,许枕却站在原地半晌不动。

“不是要睡觉吗?”贺然语调懒洋洋的,似笑非笑地看他。

许枕期期艾艾:“那……谣言的事情,学长要怎么处理呀?”想了想,他又连忙补充一句:“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也不用想,你只需要乖乖睡着,事情我会解决。”

话落,贺然宽阔有力的手掌轻轻在许枕后背上使了一下劲,很轻的力道,将他推进客房。

关门前,大手抚过许枕细软的发丝,从后面半托住他的头。

温温热热的,接触到干燥大手的皮肤一阵麻麻的颤栗,许枕不自在地偏头躲,没躲过,耳边传来贺然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道:“晚安。”

“晚安。”许枕呆呆地回,感受到那片温度瞬间离去,心头泛上来一阵莫名失落。

门关上时,他似乎听到空气中一声低沉短促的笑意,又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直到躺在客房的床上,闻着被子上令人心安的阳光味道,许枕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颈项后接触过贺然手掌的皮肤。

奇怪,为什么还是烫烫的。

*

N大,迎新汇演结束后,时间已走向十一点。

组织人请表演者们吃饭,作为这一届新生里的风云人物,许云泽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参加。

觥筹交错间,饭局已经进行了一半,在座有一半都是学生会成员,还未进入社会就已经染上些装腔作势的习气。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为何转到许云泽身上,副会长辛南扶了扶银边眼睛,嘴角含着笑意用打趣的口吻问:“云泽,今天那位弹钢琴的同学你从哪找来的?最后演出怎么没出现?”

文艺部长柏玉环闻言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酒杯,插嘴道:“他钢琴弹得可真好,可惜了,要是能再听一次就好了。”

“你是想说人家帅吧。”盛雪揭穿她。

柏玉环腼腆地笑一笑,却没有否认,反而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许云泽,心思不言而喻。

在场不少女孩子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想从许云泽这里打听打听贺然的来历。

毕竟贺然光是高高挑挑站在那,凭着长相身材就足以让少女们心动,更何况他垂着眼坐在钢琴前游刃有余地弹琴时,优雅而矜贵,完美符合少女们梦中男神的幻想。

许云泽面上维持着弧度完美的微笑,心里却一阵厌烦,他自己要是能勾到贺然这棵贺家的大树,哪轮得到这些人?

“他突然有急事。”许云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语气敷衍。

辛南却不如他所愿,继续纠缠:“那他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对我们云泽这样的大美人居然都这么狠心。”

“就是,云泽,你不是跟他很熟吗?要不现在打个电话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摆明了找事。

许云泽额头瞬间出了层薄汗,他为了维持自己贵公子的人设煞费苦心,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他跟贺然根本不熟,贺然一点也不会给他面子,这些人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

“不了吧。”许云泽笑得牵强,掩饰性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垂下眼帘温声拒绝:“他是大忙人,抽不出时间的。”

“呦,再忙也得给你赔罪,不然不够朋友,他敢不来就绝交。”辛南不嫌事大地煽风点火。

这人怎么回事?

许云泽暗地瞪辛南,却恰巧跟辛南的目光对上,他心里一跳,生怕刚才不经意弥散出来的一点恶意被人发现。

令人眩晕的灯光下,辛南勾唇对他举了举酒杯,眼神传递着暧昧的讯息。

“嘭。”

许云泽猛地站起身,凳子朝后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引来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他心烦意乱地扯着嘴角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还未完全走出包房的门,就隐约能听到小声的讨论。

“切,得意什么啊,还以为他跟男神关系有多好,天天搁那炫耀,结果人家演出丢下他一个人走了,笑死我了。”

“要不是今天这出,我还以为那是他男朋友,现在确定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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