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狐狸因为不能下床而被禁止了户外活动,但眉栗在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就决定了下一个去处。

——百月楼。虽然远了点,要跨大半个国都去买,但架不住它香啊。

那饭,那菜,才是安慰她昨夜过劳行为的正确补偿。

百月楼里,眉栗一人一桌,一掷千金。听到旁边一桌的两人像是说着什么,眉栗随手画了张传音符,那两人的声音就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五国师啊,听说已经能下床了!”

“咦哟,你瞎扯的吧,前几天才听说那何家请了六位国师共同救治都没用呢,这才三天,你瞅瞅当时洒的那满地血,听说还没走到何府人就快不行了。”

“没骗你,我侄子在何家做工,板上钉钉的事!听说啊,”那人勾勾手,等另外一人附耳上去:“何家请了位高人。”

“还能比六位国师加起来都厉害?”

眉栗欢快地转着筷子,眼角眉梢都是自得的笑意。她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一下子把筷子插进面前芙蓉鸭的心脏。又狠又快。

她边咬着滑嫩的鸭肉,边闭着眼睛想。

哪能让他这么容易死呢?他的命,应该在她手里才对。

吃的满嘴流油的眉栗走出百月楼时才记起来家里似乎有一个小家伙还饿着肚子。

她又点了九门叫花鸡、万夫烤鸡、琉璃蜜鹅,通通打包带走。一路上香飘十里,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就在路过路边的一簇草丛时,眉栗的耳朵动了动。

包里的烤鸡和蜜鹅散发出浓郁的焦香。

草丛里的悉悉簌簌的又发出一点声音。

“赶紧走赶紧走——哎——说你呢!”

远处一个卫士向她挥手,“这里是国师受伤的地方,要一一排查,一处也不能放过!”

他看见眉栗一个粉红色群袍的小姑娘站在那木呆呆的,语气不耐烦道:“赶紧家去,别打扰公务。”

眉栗唇边勾出一抹微笑。

五国师的公务?她一点也不在意。但她不介意给他们制造一点困难。

掌下画符,符成生风,丝丝金光流溢,一张大网铺散开来,笼罩住整片草丛,将这里和世界整个分隔开。

那卫士却发现眼前一花,那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嘟囔着见鬼了向远处走去。

符阵笼罩下,眉栗蹲下来,眼前的草丛中慢慢钻出一只灰底黑斑的小脑袋,水蓝色的眼睛看着她,然后缓缓低下头,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手。

见眉栗没有动,它的泪水慢慢洇出来,打湿了脸上的绒毛。

小小一只兔狲,它吸着鼻子,小心地问:“我可以,跟你回家么。“

怕眉栗不答应,它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走,但能不能把我带出这里,求求你。”

它看了看两边的侍卫,低下头,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

“他们都是来找我母亲的,可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

玛瑙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出来玩的日子。为此它缠了母亲好久。

大妖衔着孩子从护城河里游过来,本已用妖力隐去了身形,却撞上五国师的护身符现了原形。

激战下,本来不敌的五国师掏出一张黑色的符文,瞬间如万鬼哀嚎,大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却不能张开嘴露出最锋利的牙齿,只能用爪子在五国师身上留下最后的伤痕。

它的孩子还在嘴里。

小小的兔狲被母亲含在嘴里躲过了一劫,但大妖身负重伤,神智不清,只能将孩子放在身旁的树丛中。自己则奔向别处,吸引远处冲过来的国师府帮手。

小兔狲瑟瑟发抖,生死威胁下,它乖乖听母亲的话,一动不动地躲在远处的草丛中。

但随着这里被国师府整个封起来,一一排查,甚至下一刻就可能被发现,被杀死,它惊慌又无助,可它还记得母亲的话,于是将脑袋埋在前爪中,眼泪无声地流下。

它的每一秒都是在惊惧和担忧中度过,可母亲再也没有回来。

草丛前,卫士们不断走动,它蜷缩起来,害怕的透过前爪看去,黑夜里那些幢幢鬼影总在那里徘徊,它没有机会逃出去,也知道自己可能面临死亡。

百岁都不到的玛瑙在妖怪里还只是小小的幼崽,它是母亲唯一的孩子,从未离开过母亲半步。

如今在寒冷中,它把自己团成团,用力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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