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温柔这个词有误解。”

酒杯倾斜而下,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浇了个透彻。

在座的都是陈君彦的狐朋狗友,大家皆愣了一下,直到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刚才给陈君彦发烟的男人突然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微……三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视线和站起来的陈君彦对上,对方眼神里的慌乱和被戳穿的窘境暴露无遗。

“陈君彦。”她连名带姓叫他的大名,巡视了一圈屋子里坐的几个猪朋狗友,把空酒杯放到了椅子上后,说道,“我们到此为止,分手吧。”

到此为止了,好看的皮囊和优秀成绩也掩盖不了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

说罢,她将已经把袖子卷到手肘准备冲进来的弟弟拽走。

谢繁星被姐姐揪住了卫衣帽子往后拽走,只得一路挣扎:

“姐,你别拉我,我今天非把他打死。”

“傻逼玩意儿!”

“陈君彦我艹你大爷……”

“好好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配得上我姐吗!”

谢繁星越骂越起劲,奈何被姐姐揪住卫衣帽子,只能耍嘴上功夫。

眼看包间里不时有人探出头来看,又气又窘的谢微雨干脆松开手……

围观的客人们在瓜田里上蹿下跳,都在期待一出大戏,谁知道那一米八出头的高个子男人竟在姐姐松手以后,因为对方一个眼神打了个冷颤,立刻停止骂人,缩着脖子看向姐姐:“姐。”

“公共场合,你还要不要脸?”

他可以不要脸,但姐姐得要。看着她往门口走,他忙追上去拉住她:“姐,小叔他们在三楼包间,咱们还吃饭吗?”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心情吃饭,但大家都在等他们,谢微雨走到门口的脚尖又不得不换了个方向,往楼上走。

-

他们打开门进去时,屋子里的长辈们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刚好响起一片融洽的笑声。

负责组局的小叔看姐弟俩迟到,说了句:“机场过来的路挺堵吧,新闻上说航班都停了。”

“是啊,堵了半个小时。”谢微雨没说弟弟迟到的事情,一一和屋子里的长辈们问了好,直到她眼光一撇,看到许久没见的父亲谢知山就坐在谢老爷子身侧,他的身边刚好空了一个位置。

她往谢繁星那边看了眼,后者立刻小幅度摆手,小声解释:“不是我,我不知道爸会来。”

“微雨,过来坐爷爷这里。”谢微雨拉开椅子的动作因为谢老爷子一句话不得不停下来,她只得硬着头皮坐过去。

二婶婶知道父女俩不合很多年,打岔道:“微雨,在庆城实习很辛苦吧,又瘦了。”

话题被二嫂转移,谢微雨也就顺着她的话题说起了自己在那边实习的情况。作为这一辈里排行最大的长女,加上有个病弱的弟弟,谢微雨比大多数孩子独立的多。

饭局间,她没有和身侧的父亲说几句话,倒是和二婶婶聊了不少外出实习的心得体会,直到快要散局时,谢知山终于插进了话:“家里公司的待遇比你实习的公司好。”

等了一晚上的谢老爷子终于抓住了机会,连连点头:“对对对,就去你爸哪里,自家公司,不用看人脸色。”

他终于知道谢知山出现在她面前是什么目的。她这人向来瞒不住什么事情,想明白之后便不再说话,直到她的脚被身侧的小叔踢了一下,她这才勉强勾起一丝微笑,找了个理由:

“我实习时被这里一家公司挖走,已经签了工作合同。”

“哪家公司,在什么位置,工资多少,待遇能有家里的好?”谢老爷子对她了如指掌,知道她不善撒谎。

“爷爷,你不是最讨厌走后门的人吗,更何况我已经签了十年工作合同。”

再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和父亲谢知山扯上关系。好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适宜响了起来,她看都没看,走到外面接电话时故意说了句:“是我新上司打来的。”

来电显示是个同城的陌生来电,她只当是什么传销诈骗,接通后大声说了句:“老板,你找我有事?”

那端沉默了很久,直到她走到外面的露台,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是谢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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