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说到做到,好几天都没有来次西宫。不过布迦蓝倒遇到过他好几次,每次他都别开头,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开。
布迦蓝在皇太极日常处理政事与歇息的大内宫阙外转悠,可不是为了他,她想偶遇范文程。
滴水成冰的天气,亏得他火气那么大。
不过布迦蓝发现一件事,每遇到他一次,他的神色好似就得意了几分,她也不知他在得意个什么劲。
布迦蓝没有遇到范文程,反而遇到了一次豪格,他见到她时的神色很不好,盯着她看了许久,神色复杂,鄙夷中夹杂着恨意,令她有些莫名其妙。
照理说布迦蓝与他八杆子打不着,她能想到的,也就是原本属于镶蓝旗的那些死囚,现在到了她手中。
豪格杀了妻子献媚,领了镶蓝旗,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惦记着她手中的牛录。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豪格的态度,只要他敢动手,布迦蓝也不会客气。
雪后阳光灿烂,照在人身上虽没有温度,布迦蓝还是很喜欢这种天气。黄瓦绿檐如同一幅艳丽的画,屋脊上的各种神兽好似在跳舞,给枯寂的冬季带来了些许色彩。
她在大内宫阙外溜达着赏景,看着左右相对而立的两座牌坊,觉着看得越来越觉得可笑。
牌坊一文一武,文官与武官分开进入。布迦蓝仔细看着地面,观察武官进入的砖石,是不是要比文官进入的低上几分。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还在扫盲阶段的准大清,哪来那么多文官。
不大一会,从牌坊里走出两个人,走在前面的豪格背着手,神情倨傲,跟着他的冷僧机,正满脸谄媚,点头哈腰跟他说着什么。
冷僧机不经意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布迦蓝,脸色大变,吓得浑身一哆嗦,嗷地一声窜到了豪格身后。
豪格瞬间沉下了脸,不悦地瞪着布迦蓝,转身一把揪住冷僧机,讥笑道:“你怕个女人做什么?”
布迦蓝以前没有仔细看过豪格,此刻眯缝着眼睛,十分不客气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他五官生得与皇太极有两分相似,眉眼粗旷,少了几分秀气,正不屑一顾地看着她,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布迦蓝抬着下巴,淡淡地道:“我不可以到这里来吗?”
豪格的脸色更加难看,正要发狠,这时多尔衮从牌坊里走了出来,远远看到布迦蓝,眼神一亮,忙跑上前见礼:“嫂嫂。”
布迦蓝朝着多尔衮微微颔首,他见旁边的豪格神色不对劲,再一看冷僧机也在,眉头微皱。
略一思索,上前拍着豪格的肩膀,笑着道:“你怎么还在,外面冷得很,眼见就要新年大典,你可别跟范章京一样生了病,到时候无法参加比试。”
豪格剜了布迦蓝一眼,不发一言大步离开,冷僧机缩着脖子,跟在他身后小跑着飞快溜了。
多尔衮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会,收回目光,也没多问,只笑着道:“许久未曾见到嫂嫂,最近嫂嫂可好?”
布迦蓝点点头:“我很好。你说范章京病了?”
多尔衮好奇地道:“范章京偶感风寒,大汗允他在家中养病。嫂嫂与他很熟吗?”
原来范文程生了病,早知道就干脆上门拜访得了。
布迦蓝说道:“我与他不熟,不过以后就熟悉了。”
多尔衮愣了下,不明白布迦蓝话里的意思,又怕多问惹来她的反感,说道:“河里结冰了,在河里凿开冰窟可以抓鱼,嫂嫂可去玩过?”
布迦蓝不知道上门要不要送礼,不过抓几条鲜鱼带上门去探范文程的病,好似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问道:“你要去抓鱼?”
“是,以前我说过,冬天要给嫂嫂送鲜鱼。”
多尔衮废话很多,布迦蓝不记得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说道:“你稍等,我去骑马。”
多尔衮忙道:“现在骑马太冷,我有马车,嫂嫂可坐我的马车前去,我骑马就好。”
布迦蓝也无所谓,听后便朝外走去。多尔衮从没见过这般爽利之人,顿了下,眼中渐渐浮起笑意,忙跟上去问道:“伺候嫂嫂的奴才呢?”
“在屋子里与格格们读书。你可曾读过书?”
多尔衮答道:“汗阿玛以前逼着我们兄弟读书,我便读过一些。嫂嫂可曾识字?”
布迦蓝不在意多尔衮读过多少书,其实在她看来,读不读书都无所谓,她只需要他有力气腰好就行。
听他居然问自己识不识字,布迦蓝不禁翻了个白眼,毫不谦虚地答道:“学富五车。”
不敢与大儒相比,可比起他们这些人来,布迦蓝的确没有吹牛。
太阳下,布迦蓝淡蓝的眼眸熠熠生辉,闪得多尔衮的眼睛都睁不开,他心砰砰跳,眼神炙热望着她,赞道:“嫂嫂真厉害。”
多尔衮的随从赶来了马车,他上前撩起车帘,亲自躬下身道:“嫂嫂请上车。”
布迦蓝从旁边抓着车辕上了马车,多尔衮直起身,定定望着还在晃悠的车帘一阵,脸色潮红,接过随从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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