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知道啊!那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哦!”
这不是平时的敏姑姑,程悠悠欲哭无泪。
“她是一个吃屎都占尖儿的人!”敏姑姑说。
“姑姑,快看!是那个女子!”
来得真及时!
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敏姑姑讨论知府夫人的奇闻异事。
“姑姑,你说丢当票的是当铺的伙计,那个女子肯定没办法赎出东西,说不定还会被送去官府。”程悠悠说。
“错了,她不但能赎出东西,还非赎不可呢!”敏姑姑说,“你看着吧,这就是贪心的下场。”
那女子进去后,程悠悠的视线便被门口写着“当”字的影壁挡住了,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于是疑惑的问:“为什么非赎不可?别卖官司了,快告诉我吧!”
“那张当票也叫做‘票饵’,专门用来钓那些贪心的人。”
“当票是假的?”
“不,是真的,而且是今日才典当的当票。”
正说着,那个女子就被裕丰当的伙计推搡出来了,还把一包东西扔在地上。
从散开的布包能够看出是一件下摆都烂了的破衣服。
女子无奈的捡起地上的破衣服灰溜溜的走了。
程悠悠这才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想必裕丰当的‘票饵’上写着——棉衣一件,所当金额也一定比棉衣本身的钱要少许多,因为当铺收当东西时会压价。
如今是寒冬,棉衣都非常贵,那女子捡到当票,一看只需要用很少的钱就能赎回当铺中的棉衣,肯定会心动。但是刚才扔出来的是一件破旧的衣衫,那女子还被推搡出门。就说明她在里面给了赎金后,见到实物不符,却也说不出原先的棉衣什么样子,也只能吃了这个亏。”
“所以裕丰当这波稳赚,真是奸商啊!”程悠悠说。
敏姑姑点点头:“挺聪明嘛,举一反三。”
敏姑姑接着说:“一件棉衣外面买不过五贯钱,倘若当票上写着一贯,是谁都会动心。然而当铺收了一贯钱,却给她一个在估衣铺里卖不上二十文的破衣烂衫……你想想,他们仅仅用了一张当票和一件二十文的破衣服,大概就挣了四贯余九百文。”
然后指着桌子上的栗子壳说:“卖炒栗子的小贩在这么冷的天,从早忙到晚都不一定能挣上两百文。他们耍个把戏就挣这么多钱,唉,奸商啊!”
“这也太黑了吧?都没人管吗?再说了,知府家能够开当铺与民争利吗?”程悠悠没想到当铺还能这么玩儿。
“这家当铺是冯氏的陪嫁,严格的来说吕大人也管不着。更何况,他们的确是正经做生意的,这一招不过是愿者上钩,调理调理人罢了。”
“好在你父亲从不耍这些滑头,向来勤勤恳恳。所以咱们家的当铺没有这样黑心肝的朝奉和伙计,也做不出这种缺德事。”敏姑姑说。
“咱们家还有当铺呢?”程悠悠问。
“准确的说是只有你名下有一间当铺。”敏姑姑用手点点程悠悠额头。
程家什么生意都能做,唯独经营不了当铺。
看着她愣住了,失笑道:“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家里的事一点都不留心,去年你父亲兑了一个铺子,随手就放你名下了。”
程悠悠吃惊极了,自己这就当老板啦!哦!不,当东家啦!
这是不是就说明买沅砂的五百两有着落了。
程悠悠还有点小激动呢!
“姑姑,当铺叫什么?在哪里?”
“叫恒典当,在西市南边。”
“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吗?”
“你可别说风就是雨,跟你逛了一上午,饿死了。再说从东市赶去西市也挺远的,改天再说,今天吃了午饭就回去。”
“好吧。”
程悠悠心情大好,改天她就乔装打扮去巡店,不带着敏姑姑更方便。
敏姑姑瞧着她欢喜雀跃的样子,在心里替她默哀,傻丫头,那当铺不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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