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笙凝眉,抛出什么东西止住萧彦的脚步,萧彦呆若木鸡,“皇叔?”
司元柔在室外阳光的照射下才见一根明亮的丝线,她心下惊愕,这根线曾在她眼前割断了司映洁婢女的脖子,现在用在了萧彦身上。
“你的礼数呢?”萧淮笙责备道。
他面色阴郁,这哪是司元柔说的小矛盾,萧彦对司元柔敌意颇大,绝不是少年少女的小打小闹。
萧彦动弹不得,但还有嘴能说话,“皇叔,此女惯会蛊惑人心,您万万不可被她蒙蔽。”
方景苏在一旁看了会儿,听到这句坐不住了。太子干什么呢?毁人姻缘要遭天谴的,他师兄娶个媳妇容易吗?
“殿下,请慎言!”
司元柔轻笑一声,“太子有何事快说吧,别耽误时间,没看到我夫君生气了吗?”
她特意咬重“夫君”二字,让萧彦意识到她如今是什么身份,不是他能失礼的。既然来了有话快说,说完就走,指着她上眼药算什么?
萧彦肉麻地浑身哆嗦一下,司元柔笑意更甚,不过她未注意到萧淮笙身子变得僵硬。
萧彦争辩道:“你先是害我皇叔昏迷,现在又挑拨我们的叔侄关系,让皇叔拒见我,你不安好心。”
司元柔连吵都懒得跟萧彦吵,同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司元柔往萧淮笙身边贴了贴,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夫君累不累,我给你捏捏。”
萧淮笙身子更僵硬,一股麻痒感窜遍他全身。
萧彦恍然大悟,心中暗恨司元柔心机。司元柔在他面前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回回将他骂得狗血喷头,又欺负得洁儿一家日子难过,结果到了皇叔面前变得温柔小意,说话轻轻软软体贴可人,难怪皇叔会被她蛊惑。
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女人,萧彦刚要揭露司元柔的真面目,却听萧淮笙淡淡道:“我的昏迷与她没有多少关系,而且方才也是她劝我让你进来。”
他的语气很淡,声音也不大,于萧彦却像一记重锤,萧彦差点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萧淮笙语调轻缓,“太子,我不知你自己脑子怎么胡思乱想,但身为储君你太过自我,连眼睛都不会看,耳朵也不会听了。”
“皇叔……”
“你是不是觉得你想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料事如神,连别人的所思所想都能一览无余?你觉得她有错,哪哪都不合你的心意,就真是她全都错了?”
“我没有,皇叔!”萧彦争辩,然语气不自觉低弱。
萧淮笙摆了摆手,“我不知是谁惯的你这种毛病,但我会向皇兄建议你去刑部跟着查查案子,看看事实是否如你推断。”
萧彦太过顺着自己的心意,萧淮笙以前有所察觉,但不太在意。又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只是个侄儿,他太过指手画脚反而不好。但萧彦的恶意对着司元柔,萧淮笙不可能视而不见。
萧彦乃皇后唯一的嫡子,自幼被立为储君。皇兄又是个守礼法的,只要萧彦不犯大错,皇兄一定立嫡。因而萧彦尽管不够完美,德行才学都一般般,他也必定是未来的新君。而他的这些缺点,恐怕没有人吃力不讨好地规劝他。说白了阿谀奉承的话听得太多,过得太顺,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萧淮笙只比萧彦年长五岁,教训起他可毫不含糊,萧彦无可辩驳,萧淮笙松开他身上的丝线,“回去吧。”
萧彦身上隐痛,仍坚持行了个礼,“侄儿谨遵皇叔教诲,侄儿告退。”
“光听你叫我夫君了,当我这个大活人不存在吗?”司元柔提醒道:“你对我的行礼问安呢?”
萧彦咬牙,半晌艰难吐出一句,“侄儿见过皇婶,给皇婶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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