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射僚丸,嵇琴阮萧。”

“恬笔伦纸,钧巧任钓。”

第六遍的时候,白贵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口气背到了这里。

这里正是徐秀才刚给给他诵读的部分,他背的时候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至于后面的部分,徐秀才还未曾讲解,他也并未擅自涉猎。

徐秀才坐在长条凳的另一边,手里拿着藤条做的戒尺,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竟然一字也不差,更让他意外的是,白贵有些颇为标准的官话。

口音这方面,他倒是并未多想。

他一直用的官话教学,刚才给白贵诵读的时候,也是用的官话。

徐秀才将戒尺在左手上重重一搁,抬了抬有些酸的手臂肘,轻飘飘的起身走了,距离白贵五六步远的时候,折回身,严肃道:“记性尚可,今日为师给你讲解了千字文的前半段,你要知道骐骥一跃,不能十步……也就是不能好高望远,一步步脚踏实地,后半阙先不要看,先将这上半部分的字,一个个认识清了,记住了,再看下半部分。”

记性再好,如果不能脚踏实地,也就废了!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只是希望不要成为王荆公笔下的伤仲永,这样……就是他这个做先生的失职了。

徐秀才冷着脸,轻咳一声,“五日过后,为师要考你默写。”

他离开时,一步一顿,眉眼都带着笑意。待看到沿途的蒙童有些懈怠的时候,又绷着冷脸,低声呵斥、

只不过背对着白贵,白贵也并未看清楚丝毫。

在旁注意观察白贵举动的鹿氏兄弟,还有鹿兆谦,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望着他。

“没道理,不可能的啊!”

“这千字文额也是背了九天,这才全部背下来的……”

鹿兆鹏喃喃自语。

虽然千字文只有千字,可初学者也是极为吃力,想要从头背下来,没有几天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可白贵呢?

用了多少时间,不到一刻钟。

“呵!你们还真信他是个神童啊。”鹿兆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嗤笑了一声,指了指窗外道:“这千字文是咱们学堂用以发蒙的第一本书,平日里学堂都在诵读,白贵前些天一直在学堂外面徘徊,听到这些,然后记诵下来,所以才有了这次。”

窗外,二十余步的距离,是祠堂所在的街巷,偶尔有鸟雀落下。

在门口,有孩童扫出一块空地,用树枝架起一个竹编簸箕,撒下一些零散的苞谷粒。

鹿兆谦的解释合理了。

不少人确实看到白贵前些日子一直在祠堂门口徘徊,不多,却也偶尔能看见几次。

正对着窗户的鹿兆谦看到,很正常。

“黑娃,你说的不错。”鹿兆鹏点了点头,可还未待鹿兆谦高兴起来的时候,他又话头一转,“但即使这样,也是贵哥厉害,在学堂外面能听见你我诵读,记下来,这才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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