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砚走了。
姜槿和喻粱三个回到小河村,严大夫的医舍躺满了伤员。
从喻粱嘴里,姜槿知道此次接亲的七十二人中,有十八人死亡,七人受了重伤,还有二十四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姜槿到医舍的时候,先是听到满屋子的呻、吟,然后就是严大夫具有穿透力的喊声,小徒弟喻唐忙得脚不沾地,在各个伤员间打转儿,村里的妇人也被抓来打下手。
喻粱刚进门就急着喊:“严大夫,先过来给阿砚娘子看看,她中了毒!”
话音一落,屋子里半数人的目光都转到姜槿身上,姜槿顿时如芒在背,下意识地抬头。
“哟!这就是阿砚家的新娘子呀,长得果然漂亮,只是梁子,你的话可说错了,这堂还没拜呢,怎么能说是阿砚的娘子。
齐大非偶,古人早就说了,像这种还未进门,就带一身血色的“贵人”,咱们可要不起。”
姜槿沉默不语,她应该怼回去的,但势单力薄,又毒素未清,怼回去也只是呈口舌之利,只把妇人的话当成耳边风。
不在意,便不放在心上。
喻粱看看妇人,又瞧瞧姜槿,脸色尴尬。
喻粱不是傻子,从喻砚对姜槿的态度上,就知道多满意这个媳妇,更何况喻砚走的时候还郑重地拜托他。
要是喻砚知道姜槿刚进村,就被人为难,指不定会做什么,忙道:
“二婶,你说的啥话,弟妹和阿砚的婚事经过双方父母同意,走了三书六礼,她就是阿砚明媒正娶的媳妇!”
妇人,即被喻粱称为二婶的李氏,是喻砚二伯的妻子,平时最看不惯弟妹高氏,也就是喻砚的娘。
对于高氏引以为豪的儿子喻砚,李氏也是厌乌及乌,平时故意下绊子使坏倒不至于,但推波助澜,看下笑话,还是很乐意的。
显然,这次喻家最大的笑话就是姜槿。
本来李氏还很嫉妒喻砚能娶官家小姐,但小姐带煞,未进门就克死一帮人,就不羡慕了,甚至庆幸不是他家儿子娶妇。
只见李氏哼了一声,道:“你这种毛头小子懂什么,礼没成就没成,这种扫把星谁会要?不怕她把一家子克死?”
这句话,李氏说的真心实意,想到自己也属于喻家这一家子,忙拿布在身上扫了扫,道:“晦气!”
喻粱气笑了。
姜槿看李氏一副多和她说一句话都会倒霉的样子,也笑了:“您这样怕是擦不干净,不如我给支个招?”
李氏万没想到姜槿是这个态度,好奇地问:“什么招?”
姜槿特诚恳地说:“擦不行,可以洗呀!你知道洗哪最管用吗?”
李氏不禁接道:“哪?”
姜槿:“嘴呀!”
嘴这么臭,可不该洗洗。
喻粱咧嘴一笑,暗地里冲姜槿举个拇指,本来还担心她会吃亏,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李氏脸色一黑,知道被耍了,当即恼羞成怒,骂道:“你个小蹄子,黑心肝的,缺德的玩意儿……”
姜槿淡定自若,悠悠地问:“小蹄子骂谁啊?”
李氏顺口就接:“小蹄子骂你!”
姜槿满意地点头:“嗯,不错,继续。”
李氏:……突然不想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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