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懿醒来后就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句话也不说,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神色异常平静。
周浩来回踱步,不停的用手拧眉心,“你这孩子……你父母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
提到父母,柯懿的眼神微微闪动,很快又恢复自然。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嘴角划过一丝讽刺:“我都成这样了还能逃跑吗?”
她的左手手腕被铐在了病床上,很明显自己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
右肩的zi弹已被取出,麻醉效果也已散去,此刻她能感觉到钻心的疼。
周浩脸色稍稍缓和,叹道:“你的做法已经严重危害了社会安全,戴手铐是必要程序。”
柯懿重新把视线转到天花板上,淡淡道:“我没什么可说的,该坐牢坐牢,该木仓毙木仓毙,我没意见。”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杀人未遂还是故意伤害罪,总之坐牢是免不了的。
“警方查过你的手机,确认了短信。不是国内的手机号,也没有绑定实名信息,给你发过短信后就注销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信息里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重要吗,那个人确实犯罪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诈骗和杀人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诈骗犯的罪行毁了多少家庭,和杀人没什么区别。”
周浩被柯懿气的头昏脑胀,但一想到柯懿惨死的父母,他也很难说出指责的话,“警方调查过了,你挟持的那个人有不在场证明,你家出事的那天,那个人根本不在谷城,他也没有明显作案动机。”
柯懿再次选择保持沉默。
周浩重重叹了一声,“我会给你请律师。”
作为警察,他深知柯懿不会那么容易无罪释放。她还这么年轻,难道得背着案底过一辈子?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柯懿忽然问:“他……还好吗?”
周浩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被拦在医院外面的薄梓佑,“亲眼看到你中木仓,他能好吗。”
柯懿轻轻扯动嘴角,“他没那么脆弱。”
周浩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病房。
当病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柯懿再也忍不住了,她哭的很抑制,但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
刚出医院大门,周浩就被薄梓佑拦下了。
“她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周浩冷着脸,指着薄梓佑训斥道:“我听分局的刑警说你当时也在现场,还说要帮她杀人?你是个警察,竟然说出这种话,你脑子是不是不清醒?她疯你也跟着疯?还好那个诈骗犯没什么事,否则你就等着受处分吧。”
薄梓佑一点也不畏惧领导的威严,也从不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只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所以她到底怎么样了。”
“你这什么态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周浩忍着揍人的冲动,摆了摆手说:“行了,这事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管,你管不了。”
“我看过了,住院部大楼的后面有一条水管。”薄梓佑面无表情的说:“我能在十分钟之内爬到五楼,二十分钟内爬到顶楼。”
“混账!你要是敢爬我就卸了你的腿!”周浩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但他知道薄梓佑一向言出必行,如果放任不管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事,“她没事,肩上的zi弹已经取出来了,医生说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听到柯懿没有性命之忧,薄梓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
目前,他只想知道她的伤势如何。
一个月后。
柯懿虽然没有关在牢里,但她的病房外一直有警察值班,就相当于是在坐牢了。
这段时间她瘦了很多,人也没什么精神,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因为她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案件开始审理,她从医院转移到公安局的看守所,病号服换成了囚服。
周浩给她请了一个胜诉率很高的律师,律师对她说,无罪很难,只能尽量为她减刑。然后律师又教她在法庭上该如何陈述。
柯懿就怕自己无罪释放,所以她很坦然的接受了律师的规划。
律师还是第一次看见对量刑漠不关心的被告。
她不禁猜测,这个女生是否已对未来的人生失去了希望。
这个案件并不复杂,法庭上,柯懿按照律师所说的陈述,没有狡辩没有哭诉,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律师特意强调了中年男子是个正在被通缉的诈骗犯,想利用将功赎罪来影响法官的判断。
除了必要的问话,柯懿一直不发一言,显得十分安静。
听众席上的每一个人都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温婉宁静的女生会有勇气持刀杀人。
柯懿没有在听众席中看见薄梓佑,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她想再见他一面,但又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看着自己被判刑。
人,总是矛盾的。
最终,在律师的努力之下,柯懿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出了法庭,她将被直接移送至谷城女子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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