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走后很久,何嘉绮才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她眼睛已经哭肿,眼泪干涸后整张脸紧绷十分难受。她顾不上这些,从地下捡起衣物挡在胸前,进衣帽间重新换了一套睡衣。
王默刚才盛怒之下下手很重,她全身多处泛红,手腕膝盖处更已发肿,稍微一用力就疼得厉害,她知道到明早一定会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淤青。
长期拍戏的演员都自有一套对付淤青的办法,虽然不能杜绝,多少有一些效果,她从医药箱里取出药品和用具想擦拭伤处,结果因为手腕太疼使不上力,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
她最后只能放弃,将东西重新放入药箱,盖上盖子的一刻,她突然忍受不了捂住脸再次失声痛哭。
何嘉绮整晚都没睡着,身体的疼痛和心情的压抑害怕彻底赶走了她的睡意,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脑中不断浮现王默质问她的那些话,他冷凌的憎恶的目光,他最后的警告。
王默从不是个说狠话的人,无论商场斡旋,还是平时待人接物,他都礼数周全,温和至极,哪怕再嫌恶一个人也不轻易摆上明面。
他既然开口说要给她教训,断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何嘉绮想他会如何对付她,他们已经分开了,他不能在感情上伤害她,或者说他能做的那些,她在选择分手的一刻就已经成了必然。她如今能失去的不过名利,他真的恨极了要让她一无所有,就当是断了彻底,她也没什么好怕。
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手掌却忍不住再次握紧,王默那句“这个肖然就是你第一个男人?”像一句刻进她身体百骸的咒语,只要思绪稍有空闲就重复在脑子里播放,循环往复,心悸不止。
原来他还是介意的,可是她要如何跟他坦白?
有些事发生了无法更改,纵然那些错不是她的错,也终究是无法启齿的。
窗外渐渐有了亮色,天已破晓,何嘉绮迷糊着睡过去,再睁开眼睛阳光已盛。
她是被闹钟弄醒的,意识清醒了,眼睛却睁不开,除了困倦,身体各处比起昨晚加倍的疼痛让她感觉整个人像是散了架。
她合着眼不敢深眠,挨到最后一道无法再后延的闹钟响起,挣扎着起床去卫生间洗漱。手腕处肿得厉害,昨晚的红痕已蜕变深紫,她撩起睡裤看腿上也是一样。好在已经深秋,她捂得严实些也不会有人多问。
她换好衣服,按平时餐谱吃了早餐,等过了约定时间还没见肖然过来,才打电话给他问情况。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她等了会儿,正犹豫要不要打第二通,肖然打过来。
“抱歉啊,梦梦,我本来记着要给你打电话的,刚一直在忙忘记了。”
他那边隐约有一点嘈杂,何嘉绮问:“你在工作?”
“手上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今天一大早就被叫来加班。”肖然有些抱歉的解释,“到现在还没忙完,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去南郊了。”
“没关系,你先忙,我找助理陪我过去。”
跟孤儿院的时间是约好的,何嘉绮之前没跟助理提是想更低调一点,孤儿院的孩子敏感,她希望尽量单纯,不要搞拍照做气氛那些流程化的东西让孩子们拘谨,不然以麦白的个性肯定给她搞几个通稿做宣传。
助理陈雪很快过来,何嘉绮习惯将时间留得充裕,两人到孤儿院刚好是约定时间。
孤儿院的孩子比普通孩子敏感,也比普通孩子容易满足,孩子们见何嘉绮果真像上次承诺的带了亲手做的点心给他们,都特别开心。何嘉绮跟个大孩子一样跟大家一起游戏玩闹,郁结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上午体力消耗加之睡眠不足,回程时,何嘉绮刚上车就睡过去,一路昏昏沉沉,直到被手机铃声闹醒。
肖然加班完,问她情况如何。何嘉绮听他说工作顺利,微悬的心总算落地,暗自侥幸自己想太多。
陈雪跟她报备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都是之前定下的内容,何嘉绮没有异议。
陈雪将她送回家,见她疲态中显出几分憔悴,问她是否身体不适。
何嘉绮说没有,陈雪欲言又止。
她给何嘉绮做助理刚一年,两人除了工作关系,私交还不是特别亲密,有些事她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艺人的情绪关乎工作状态,就涉及她的责任范畴了。她试探着说:“王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何嘉绮本来没精打采的坐在沙发里看手机,闻言立刻抬起头:“你说王默?他找你做什么?”
她的紧张都写在脸上,陈雪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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