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静悄悄,能与屋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一把银色的钥匙被放在床头柜,时不时被吹得飘动的窗纱拂过,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俞翩翩坐在沙发上,看着从小到大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

她也曾对这里期待过,对面的衣柜里挂着爷爷在她十八岁时送的漂亮裙子,床边柜子曾经锁着她记录青春的日记本……

这里也承载她的悲伤难过,失恋时的哭泣,委屈和挫败。

她准备搬离这里,在她离开后这间房会变样,俞翩翩觉得不舍。

可,有些东西,不管陪伴了你多久,最终还是会离去。

她早已习惯,因此这份不舍不会持续太久。

等黑夜褪去,白昼到来,她在夜里的多愁善感就会成为累赘,没有必要。

经过昨晚的事,早晨用餐时苏蝶看待俞翩翩的目光不同于往日。

餐桌上只有苏蝶和俞翩翩,苏蝶也不藏着掖着。

她拿出了一份清单,拍在桌上,趾高气扬地说:“会计连夜赶出来了,这么多年你在俞家的开销就这些,也不是很多,两百万。”

二十几年,两百万多么?确实不多,俞老爷子为俞翩翩举办的成年礼已经花了不少钱,俞家经济危机,就算是多要一些,俞翩翩也没意见。

“好,两百万。”俞翩翩转过头去看苏蝶,淡然开口:“三天的时间,我会付清。但这笔钱如何使用,我有一个要求。”

“你的要求不少,说来听听。”苏蝶喝了一口牛奶。

俞翩翩说:“我们签一份协议,这笔钱只能用于俞盛船务的经营发展,改善经营状况,不作其他用途。”

哐当一声,苏蝶手中的牛奶杯撂在桌上。

俞翩翩别开脸,还是被溅到几滴牛奶。

“翅膀硬了!”苏蝶气冲冲地说:“这笔钱是俞家的,要如何使用还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点?”

苏蝶从小被娇养惯大,父亲又是高官,很少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讲话。

俞翩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这么顶撞她,苏蝶怎能不气?

俞翩翩被苏蝶指着鼻头骂得很难听,她不为所动,慢慢起身,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牛奶。

“夫人,您只能答应,俞家要是垮了,您也占不到便宜。我风评从来都不好,可您向来是爱护名声的,被外人得知您是如何打骂养女的,您恐怕会下不来台。”

苏蝶气得砸了一个杯子,怒喝:“无法无天了!”

俞翩翩回到楼上房间,还能听见楼下苏蝶的骂声,她笑了。

俞思思听见嘈杂声起了床,出了房门就看见俞翩翩拉着一只白色行李箱走过来。

“这是钥匙。”俞翩翩归还了昨晚要到的备份钥匙,还多了一把自己的。

俞思思身上还穿着丝绸睡袍,听见这话就清醒了,阴阳怪气地说:“这么着急走,妹妹好不容易拿到钥匙,就不多住几天?”

俞翩翩对上俞思思的眼睛,倏然笑问:“姐姐想让我多住几天?我真的会留下呢。”

俞思思本就是说假话,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冷淡了。

“再多住几天,你们会轰我出去,不如我自己先走……姐姐,我懂事吗?”

俞翩翩那双勾人的眼睛笑起来,能把人迷得团团转,还叫人撒不出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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