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游,自己摔的。”傅崇光一本正经道。

这么折腾下来楚逸也没醒,挨了一拳的颧骨却已经泛起了青紫。

云知月终于咽下惊诧,转头看向周八,关切地问:“辛苦了,没摔着吧?”

平时肯定没少替狗皇帝干坏事儿,动作娴熟得令人心疼。

周八看了傅崇光一眼,答道:“卑职无事。”

云知月知道周八是怕真摔坏了身份比自己尊贵的南昭王子,不好直接把楚逸从假山上推下去,于是只能自己以身犯险,伪造那些痕迹。

他有些过意不去,摸了摸腰间,才想起自己换了衣裳,没带往常打赏下人的金豆子和碎宝石。

傅崇光察觉他的意图,对周八道:“自己去领赏,找太医看看。”

周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陛下最清楚他们这些暗卫的身手,应对这种情况实属小菜一碟,压根不会受伤,今天怎么突然如此关心?

但赏赐嘛,不要白不要。

“谢陛下。”还有三殿下。

周八闪身隐回暗处,自觉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这乌虞三王子,不但不能得罪,还得重视!

云知月见傅崇光赏了他,放心地背起手,看向傅崇光:“那外臣就告退了?”

傅崇光看向他,今晚月色很美,轻柔的月光洒在少年侧脸,照亮他琥珀色的眼睛,原本眼尾微挑的狐狸眼此刻像月牙般弯着,契合着唇角的弧度,显露出少年愉悦的心情。

“陛下?”云知月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歪头疑惑。

傅崇光的心跳忽然顿了一下,他立刻别开脸:阿弥陀佛,妖孽退散!

云知月觉得他反应怪异,歪着身子探头:“陛下?”

傅崇光深吸一口气退开半步,又突然停住脚——一股轻轻袅袅的香气从对方身上飘来,令他瞬间想起中药那天晚上,对方身上就有这种体香。

像是一种果子,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香甜,像梨瓜,像桃李,却又哪个都不像。

傅崇光不自觉耸动鼻尖又嗅了两下,云知月一惊,猛地退开,傅崇光顿时回过神,为自己的失态黑了脸。

“你——”傅崇光面上发烫,为了掩饰口不择言,“你是不是没沐浴?”

云知月一僵,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狠狠瞪了傅崇光一眼,气鼓鼓地走开。

不就是揍人太激动出了点汗吗?至于这么嫌弃吗?

狗皇帝难道还真长了狗鼻子?

傅崇光张了张唇,还是没拦下他,只尴尬地站在原地,慢慢红了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楚逸嘤咛了一声,傅崇光才回神,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八悄悄跟上来,轻声回禀:“陛下,三王子殿下已经回去歇下了。”

傅崇光顿了下,不死心地问:“他沐浴了?”

周八:“……”

忠心耿耿的暗卫周八动用了自己毕生智慧,向总能猜中陛下心思的徐总管靠齐——

“呃……兴许是天热了,难免……属下们都换夏衣了。”

傅崇光顿时醍醐灌顶,赞许地看向周八:“你不错,再去领一份赏。”

周八:“……多谢陛下。”

…………

翌日一早,云知月刚准备去学馆,就听说傅崇光派了针线所来给王子们量身做夏衣。

闻言,他又想起昨晚傅崇光嫌他身上有味道,顿时鼓起了脸:好啊,现在不但嫌他不沐浴,还嫌他衣裳不好——狗皇帝!

因昨晚一块教训楚逸,难得对傅崇光生出的一丝好感消失殆尽,一丝不留,问就是狗皇帝不做人,臭不要脸!

但云知月还是让针线所的宫人给自己量了尺寸——有新衣服穿不要白不要嘛。

量完尺寸,宫人又问他喜欢什么花色和样式,云知月说要素一点。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女子的尖叫:“殿下!二殿下!”

云知月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想起昨晚的“受害者”还在假山下躺着,连忙跑了出去。

两个南昭侍女今日都起晚了,直到针线所的人过来量身,宫人才喊醒两人,急急忙忙去叫楚逸起床。

谁知屋里压根没有楚逸的身影。

前两天逃跑的羌牦王子还没抓到,如今楚逸又不见了,宫人侍卫立刻四散寻找起来。

昨晚“同谋”的宫人侍卫假装不经意地找到小花园,发现了楚逸。

南昭侍女惊声尖叫,楚逸被惊醒,捂着脸嘶嘶抽气,茫然地看着四周:“唔……我怎么在这儿?”

他明明在书房写功课,怎么一睁眼天都亮了,还躺在室外,嘶——脑袋怎么也昏昏沉沉?

南昭侍女见他捂着脑袋,一身狼狈,顿时泪水涟涟:“肯定是有人谋害殿下,殿下哪儿受伤了?痛不痛?”

楚逸闻言摸向胸膛和腹部,嘶——怎么哪哪都痛啊?!

他疼得皱眉,再看向四周,在围观人群中捕捉到云知月的身影,顿时眼前一亮,扑腾着站起身:“是不是你害我?”

呀!露馅了?

云知月心里惊了一下,表情却装作一脸无辜。

徐来宝连忙挡在他身前:“二殿下!二殿下息怒,还是先请太医给您看看伤。”

楚逸听见“伤”字就皱起脸,浑身都疼了起来。

他在侍女搀扶下勉强站稳,红着眼睛狠狠瞪着云知月,咬牙切齿:“本殿要见陛下!请陛下给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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