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所有人齐齐盯着自己,顾红军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否认:“爸妈,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一旁僵住许久的吴素芹渐渐冷静下来,附和道:“确实跟我们没关系,不知道是不是狗叼进来的。”
精明如老太太,这会儿通过几人互动也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锐利地眼神立刻剐向孙媳儿:“既然没关系,那让我们进屋看看。”
“这没问题!”
不知情的顾红军一口应下,吴素芹虽然不情愿,也点了头,全然不知有“惊喜”在等着她。
“行,咱们都进去瞧瞧,也别冤枉了小芹。”老太太这般说道,丝毫不提大孙子。
这个时候,农村供电计划才刚提出,村里是没有电灯的,几人便提着马灯和煤油灯进了西耳房。
顾夭夭坐在堂屋,低头专心地玩手指,耳边频频传来王喜娥同志尖利的鸣叫:“门后,鸡大腿骨!床下鸡胸骨、鸡爪骨!”
此时,吴素芹脸色苍白,心里惊恐交加,一边怀疑有人知晓自己有空间,一边又觉得太过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呢?
“素芹,你!”顾红军脸色红一阵,黑一阵,简直不敢相信这事是自家媳妇干的。
“不不不,不是我,不关我事!”吴素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被人冤枉,伤心欲绝的样子。
她真情实感觉得委屈,因为那三只鸡还在空间里好好呆着呢!
“你相信我啊,红军!”
吴素芹凄凄切切地哭起来,她现在比前两天又白了很多,顾红军看着心里很是不忍,有心想说情,可“铁证如山”面前,也无可辩驳。
陈月英心里怄得要死,到底看在她快临盆的份儿上,只对大儿子说:“红军,看好你媳妇儿,一会儿再算账!”
“这事,你得感谢我。”老太太得意地说,快走出院子又回头,“明儿,小莲相亲对象来家里,你们都过来坐坐,当嫂子的给把把关。”
“哎,知道了,妈。”陈月英笑着回道。
只是,人一走,她便下来了脸,心想:以婆婆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特意来邀请,那准没好事。
而如今,家里还有一桩糟心事等着自己解决,陈月英面色沉沉地踏进堂屋,沉吟半晌,对大儿子说:“我思来想去,这事不能就算了,不然谁想吃就悄悄宰杀?这样,你们给家里一张大团结,算作交待。”
顾红军面露难色,犹豫着没说话,明显心里有些小九九,但不敢说出来。
吴素芹就不一样了,她心里本就委屈,觉得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如今还要被婆婆趁机“勒索”,心态瞬间爆丨炸。
“那鸡根本不是我吃的!再怎么算,也就七八块钱,十块钱是咋算出来的?!你干脆去抢好了!”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声吼叫。
“素芹!你怎么跟妈说话呢!我妈是你能吼的吗?你怎么当人儿媳的!”顾红军感觉难堪,心中怒极。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西耳房,当着吴素芹的面,交给母亲一张大团结。
“多出来的钱,是对你这种行为的惩罚,不服吗?”陈月英冷冷说道。
见妻子还想辩解,顾红军连忙把人拉进屋,西耳房的争吵声持续到三更半夜才停止。
今夜,月光被大片大片的乌云挡住,漆黑的西厢房传出小小的疑惑声。
“咱嫂子怎么变得这么凶了?”
顾红志缩缩脑袋,露出心悸的表情,他现在对凶巴巴的女人有阴影,他觉得自己将来娶媳妇一定要娶个温温柔柔的,绝不能像他姐和他妈。
“确实,嫂子最近变化好大啊,要不是就在眼皮下,还以为换了个人。”顾红秀也深以为然地说道。
她想了想又问妹妹:“你说,怀孕真能让人变白吗?可是,嫂子生大丫时,不仅没变白,看着还变黄了。”
顾夭夭意味深长地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躺在身旁的白莲姐姐,问出心底疑惑了好久的问题:“姐,你怎么高小毕业,就不读书了?”
顾红秀沉默良久,才说:“家里条件不允许呗,要供三个孩子上学,就算有爸妈和大哥赚工分也够呛。何况,咱家虽说和阿奶他们分家了,但阿奶阿爷还是要求,每年秋收结束,要把分的粮和钱,一半上交他们。”
黑暗中,顾夭夭诧异道:“这是为啥?”
“阿奶说,大爹大妈他们全部上交,只要咱家交一半,是因为没在一块吃饭。爷奶还承诺,以后咱姐弟仨儿的学费,他们包了。又说,爸是队里的种菜好手,自留地也全划给咱家。”
尽管看不到白莲姐的表情,但顾夭夭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讥诮,想也能知道,后续不太美好。
“爷奶反悔啦?”
“可不?”
顾红秀冷笑,气呼呼道:“说好的学费,不给了。爸妈找他们要,就哭穷,说逼他们去死之类。妈想继续供我读,我没去。这也算了,说好自留地给爸妈种,大妈天天去摘,咱爸脸皮薄,不好说啥。
咱妈可不怂她,骂了几次后,就换成阿奶来摘了,这下,连妈也没撤。妯娌还可以骂,自己婆婆咋骂?时间久了,爸妈没法,也就随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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