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头领用枪指着村长的鼻子训斥一通,说村长是汉奸,专门为鬼子卖命,而他们是抗日游击队,有五六十人和几十条枪,是专门对付鬼子和汉奸的。

头领手里的驳壳枪一直在村长脑袋晃悠,把村长吓得差点尿裤子。

村长的确是由鬼子指定的伪村长。

此人胆小如鼠,日本人说啥就是啥,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面对着这个头领的指责,他声泪俱下,百般辩解,终于让这个头目相信了他没有做多少坏事。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却不能饶,头领命令村长连夜为他们筹措一万大洋,少一个子就把他就地枪决!

村长哪里捣鼓这一万大洋去,刚想辩解几句,被旁边的士兵一枪托打倒在地,半天没有爬起来。

来的这几十个人好像都喝得醉醺醺的,根本不容你讲道理。看到村长没有往外拿钱的意思,几个士兵架起村长就往屋外走,吓得他两脚乱蹬,死活不出去,他知道出去就可能意味着挨枪子。

中年汉子摆摆手让士兵把村长放下,然后换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对村长说:“一家有一家的难处啊,我领着这五六十号人的队伍也不容易啊,整天东躲西藏的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现如今想弄几个钱给弟兄们分分,好让他们回家过个好年。我也知道你们整天为鬼子筹粮筹款挺不容易的,这样吧,给你三天的期限,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再来怎么样?”

村长哭丧着脸半天不说话。

中年汉子立即火了,他把眼一瞪,恶狠狠地说:“怎么?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弟兄们,动手!”

旁边的士兵又过来拉着村长就往外走,这时候,村长连冻带吓已经不成人样了,为了活命他只好连声答应下来,这个中年汉子这才领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连冻带吓的村长在家里一直躺了两天没起来炕,眼看期限就要到了,他哪里捣鼓钱去?

第三天一大早,他就只身跑到县城找到伪军大队长陶开疆,哭哭啼啼地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向他说了一遍。

村长最后说说自己死也不回西麻湾村了,他要躲在县城里免受游击队的欺负。

陶开疆不敢怠慢,立即把这件事汇报给松田。

松田找来何景泗,让他去歼灭这支游击队。何景泗不敢马答应下来,他把村长叫到松田的办公室里,详细地询问那一晚的经过,特别问了那个首领的相貌。

问来问去,他始终觉得这好像是王二狗的作风。

何景泗瞪着他那金鱼眼犯开了嘀咕:听村长的描述,这是王二狗的队伍无疑;但是王二狗刚刚受到了重大打击,胆子不会这么大啊;要说是于昭湘的游击队,那是半点也不像,因为游击队里所有的头目他都认识,听村长的描述半点也对不茬口,而且醉醺醺骂咧咧的作风也与于昭湘的队伍相去甚远。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松田催着他拿主意。

在松田和陶开疆眼里这是送门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但是对于何景泗来说,十里亭周围的地方他望着打怵,因为这里离凤鸣镇不到五十里,他曾经跟着于昭湘在十里亭打过伏击。

松田再三催促,何景泗始终拿不定主意。

旁边的陶开疆说话了:“何队长,怎么,钱够花的了,不愿意再去冒险了吧?你们夜袭队不敢去,我们皇协军愿意为皇军消灭这支游击队。”

松田看着何景泗,等着他说话。

何景泗只好硬着头皮说:“太君,我愿意和陶队长一起歼灭这支游击队。”

何景泗之所以把陶开疆拉进来是多了一个心眼:胜了,可以送给陶开疆一个顺水人情;败了,让他和自己共担责任。

当天傍晚,何景泗和陶开疆带着一百多人来到西麻湾村。

他们首先封锁消息,然后在村庄的四周都设好暗哨,严禁人员出入,最后在村公所周围的人家里埋伏好,单等着那支游击队的到来。

毕竟是腊月时节,天寒地冻,到了晚更甚。

所有的汉奸都藏在人家的天井里,冻得簌簌发抖,却不能进屋暖和一下。

子正时分,有些伪军冻得受不了了,边小声骂娘边在天井里来回走动着取暖。

村子里一片静寂,连声狗叫都没有。直到后半夜三点多了,村子里仍然没有半点动静,何景泗和陶开疆失望了。

眼看东方发白了,何景泗知道那支游击队不会再来了,于是同陶开疆商量要回去。

陶开疆心里那个恼啊:他娘的,姓何的每次出来都有收获,我出来就什么也捞不到。尽管心有不甘,但是看看自己的手下都归心似箭,陶开疆只好同意往回撤。

听说是往回走,所有的伪军都来了精神。冻得太难受了,走走路暖和暖和也好。于是乱哄哄一阵过后,伪军们整好队出了村庄,向县城方向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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