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花刚把徐玉芝抓个满脸花,心里可痛快了,剩下的事她家男人会出面。两人过了二十多年了,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做了,很有默契。
他们跟着食品厂领导进了办公室。
林长生一五一十的,当着食品厂几位领导的面都说了。
“我们两口子也不想闹,是她非要牵扯孩子,你说你一个几十岁的人了,孩子才多大,她从小爹妈就都牺牲了,已经够可怜的,就为了几个钱,到处扯孩子的瞎话,造孩子谣言,孩子学校都传开了,你是成心不想让孩子好了!”
几位领导面面相觑,这事还挺复杂,牵扯到烈士后代,还有些历史遗留问题。
徐玉芝死不承认,顶着一张猪头脸,“我可没想她不好,她说走就走,当我是她妈了吗?她就是没良心!”
“你还有脸说,”陈桂花撸起胳膊就要动手,“你对她要是好,她能走,你这几年咋对她的,差点没给饿死了,你自己生的就是孩子,她就是小猫小狗也没你这样的!钱被你占了,东西被你祸害了,你还想咋滴,当年你可是说不乐意养的,完了还非要带走,还不是怕自己生不了,指着孩子给你养老,咋地,有了自己生的养的就扔臭水沟了,你还是人吗你!”
“我不是人,我狠心,他林长山就是个人,死了还惦记个不知哪来的野种,他自己没种,祸害我那么多年,他才不是东西!”徐玉芝狠狠的说,死男人死了还留这么多人看着她,一个抱来的野种都拿着当香饽饽!
林长生,“你说来说去,就怨我哥把小秋抱回来,你不乐意养,你还带走她改嫁,你不就图意我哥留下的钱!”
徐玉芝这会儿也不怕事大了,反正脸皮已经撕开了,“那是我男人的钱,我怎么就不能拿!”
“你也知道你男人的,可你走了,改嫁了,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拿我哥的钱去养别人家孩子,你要不要个逼脸!”
陈桂花,可不给她留面子,讽刺的说道,“没能耐就别生出来,生出来还花别的老爷们的钱养活,我就去问问姓胡的,他是不是个老爷们,养不起还生出来 !”
徐玉芝,陈桂花这给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暗骂,泼妇!
“行了,行了,事情,咱们基本也了解了,这样,徐玉芝,你这两天先别上班了,回去把家里的事情解决好,不要影响厂子里的工作,还有林大哥,你们也消消火,有话好好说,有误会咱好好解释,刚才机械厂那边也来了电话,让咱们几方到一块尽早把事情给解决了,林红秋姑娘是咱革命人的后代,是政府的孩子,不能让无中生有毁了孩子!”
说话的食品厂工会的领导,他是一点没给徐玉芝留面子,无论如何,涉及到革命后代烈士遗孤,徐玉芝都不占理,人家都闹到厂子里来了,影响恶劣,她得负主要责任!
徐玉芝被领导批脸色灰白,还有机械厂那边都知道了……
机械厂不但知道了,胡大忠也被厂长狠批了一顿,说把厂子搞得乌烟瘴气,现在机械厂家属院都传开了,他们一家子磋磨一个养女,这事儿再不好好解决,他就回家吧,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点儿家事都处理不好,以后工作还怎么干!
胡大忠被厂长损的头都抬不起来。
机械厂的厂长也不乐意管闲事,钢厂于厂长亲自打的电话,质问他,他们厂是不是亏损的发不出工资了,这职工都打上一个烈士孤儿的主意。想干什么,吃绝户啊!
这家把他给埋汰的,他也要脸皮的,被人家霹雳吧啦一顿损,他脸臊得慌。
再有人家于厂长,那是谁呀,名门之后,平城第一大厂,一把手,那可是全省模范企业,国家重点单位,人家可是全国劳模,他们厂的第一合作对象!
他敢得罪吗?再者,胡大忠两口子确实太过分,一个姑娘,走就走了呗,你们还没完没了。
你们不说,那谣言它自己长腿儿了跑出来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打心里看不上这样的,敢做不敢当!
哼,人家于厂长说的没错,就这样的人,有什么担当,下次车间副主任选举的事还是算了吧……
胡大忠他还不知道,辛辛期盼了几十年的领导干部岗位就这么“嗖”地飞了!
这边,市妇联的人已经介入,开始走访跟调查取证。
到下午,事情基本弄清楚了,又不是什么复杂难查的。
城南街道的几位大妈,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红秋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五六年,胡家那点猫腻,她们看的是一清二楚。
俗话说得好,民不举官不究,之前就没掺和人家家事。
现在妇联介入,谁还会替他们隐瞒,该说不该说的那是全都给抖搂出来了!
最后,林红秋跟林二叔夫妻,以及钢厂的于厂长,机械厂的宋厂长,食品厂的苏厂长,两边街道的主任,都被妇联的刘主任请到了一起,他们就胡家夫妻以及其儿女恶意造谣革命烈士后代,侮辱其人格,构陷其莫须有行为,攻陷其身世,以此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的恶劣影响!
对此一事经过妇联的调查走访,以及他们共同做出结论:此行为均属实,证据确凿!
徐玉芝见到这么多人早就老实了,胡大忠已经铁青了一张脸。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最结结果也已经商讨出来,林红秋也表示了,“我可以回胡家,不过我要知道我爸当年给我留了多少钱,他说了那笔钱是给我的,我现在大了,不能一直在二叔家,胡家也没地方,我总要有地方住,还有我爸留的东西别的我不要,把他功勋章给我,这几年拿走的我的补助金,够不够养活我的你们清楚,我也不计较了。”
众人相互看看,这孩子不是软乎的,心里有计较。这样挺好,没爹没妈的就得自己立起来。
刘传香一边对林红秋点点她,鼓励她就该这么说,该她的,什么都不要退缩。
城北街道的孙主任,她是最清楚当年的事,“林长山去世前确实留了话,他留下的一千一百多块钱,其中八百留给孩子用气孩子生活,剩下的给徐同志,这个于厂长也知道,东西是他们夫妻共同拥有也给徐同志,随便她处理,林长山同志的勋章确实是留给孩子做纪念的,还有徐女士,你这思想有问题,孩子是烈士后代,不是哪来的野种,她父母都是为了革命牺牲了的,你再这么侮辱一个孩子,哼!”张口闭口的野种,贱丫头,谁给她的胆子什么都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她自己是什么,长着一张嘴就剩骂人了!
徐玉芝被她吓的一哆嗦,赶紧解释,“我,我就信口胡说的。”
妇联的刘主任,拿眼睛瞪着她,“胡说也不能说,你已经给孩子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学校那边我之后会过去沟通,还有胡大忠同志也要约束好自己的儿女,希望他们以后不要再造谣生事,这次孩子不追究,不代表咱们政府不追究!”她公事公办的严厉警告,无风不起浪,这一家都揣着小心思。
不调查她不清楚,城南就机械厂一片都传成啥样了,啥难听的话都出来了,什么白眼狼,没良心的……这不是有心人推波助澜,它怎么能传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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