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歇了会儿后,曲阳与卢文喻回到堂屋。

此时,堂屋里只有卢老板和徐家三父子在说话,见到他们过来,就止了话头。

卢文喻扫视了一圈,问道:“我娘在厨房?”

卢老板点头:“她说再炒两个家常菜,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你徐婶在帮忙。”

卢文喻随即吩咐迎荷盼菡:“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是。”两个丫鬟应了一声就离开。

卢老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曲阳与卢文喻,心里仍有些不敢相信。

他儿子在曲阳面前,自在地就像老夫老妻一样。还有,那两个姑娘看上去比普通人家的闺女还体面,是曲家派给文喻的丫鬟?

除了卢文喻在曲家过得如何,卢老板还想问问曲阳,他的身体怎样了,是什么病,可否能治?

不过,卢老板犹豫着没有开口问,他怕失礼,更怕惹曲阳不高兴,反而连累卢文喻失了现在的这份宠爱。

知子莫若父母,子亦知父母。

卢文喻瞥了曲阳一眼,对卢老板说:“爹不用担心我们,夫君的身体已有好转。”

曲阳咳了一声,说道:“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会养好身体,照顾好文喻。”

“哎。”卢老板将信将疑,但也终于露出笑容,“儿婿啊,有你这句话,我和文喻他娘就都放心了。”

卢文喻见这里没有外人,便把话题转到染坊上。

“爹,染坊的麻烦解决了吧?”

顿时,卢老板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温声说:“染坊的事情,有我和你娘操心就行了。你现在已经是曲家的媳妇,要懂得相夫教子。”

闻言,卢文喻直接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卢老板看见了,不禁蹙眉,想对儿子说教,幸亏及时想起儿子已经嫁人,儿婿就在旁边,这才止住了。

曲阳说道:“岳父大人,文喻是关心您和岳母。若是有用得上小婿的地方,还请岳父大人吩咐。”

徐父向卢老板使眼色,卢老板对他轻轻摇头。

卢文喻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微微眯了眯眼,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悦:“你们究竟瞒了我什么事?”

卢老板不说,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提。

卢文喻鼓了鼓腮帮子,决定给他爹下一剂猛药:“如果爹当我是外人,那我和夫君现在就离开。”

说完,他还故意学卢夫人拿帕子抹眼睛。

曲阳急忙担忧地看向他,在看到他嘴角悄悄扬起的弧度时,才松了口气。

卢老板叹气,心想:儿婿似乎中意儿子,这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就解决了。

“染坊被曲家打压得透不过气来,你们成亲后,曲家也没有松手。”

闻言,曲阳与卢文喻同时睁大了眼睛。

曲阳急忙问道:“岳父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家做了什么?”

卢老板看曲阳的表情,愿意相信他不知情。但,曲家的事情,恐怕曲阳还做不了主。说出来,只会让两孩子跟着心烦。

曲阳说:“请岳父大人放心,如果曲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卢文喻看着他爹,连连点头,“爹,曲阳是您儿婿,您应该相信他。”

卢老板的心情有些复杂,终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儿子。

“一个月前,我们染坊接了一笔订单,要十匹云锦。”

“云锦?”

卢文喻睁大了眼睛,且不说织造云锦的操作技术难度有多大,就说…

“我们家是染坊,不是布庄,怎么会有云锦的单子?况且,云锦是贡品,需要有江宁织造府的文书才能进行买卖。”

卢老板别开脸,羞愧得不敢看儿子。

卢文喻的脸沉了下来,转而看向徐父:“徐叔,你是知道的吧。”

徐父移开了视线。

曲阳握住卢文喻的手,让他冷静下来。

“岳父大人,可否告知,要云锦的是什么人?”

卢老板犹豫了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是一个外地的客商,姓顾。”

卢文喻深深地吸了口气,“爹,为什么?”

卢老板知道卢文喻问的是,为什么要接这个订单。

能为什么呢?

当然是钱。

有钱了,才能还上赌债,才能不用卖儿子。

“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个,改日再说。”

“爹,我现在就想知道。”卢文喻早就不解了,为什么非要把他嫁出去,这个疑惑积累到今天,越积越大。

徐父从椅子上起来,说道:“老板,我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和这两小子先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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