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陪沈肇东闹腾了这一阵,慕暖倍感困倦,她捂着嘴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闭眼窝在沙发里小憩,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梦里又一次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不过这次不再是慕家那场大火,没有哭嚎,没有呼天抢地,也没有撕心裂肺。

她梦见了高中时代的沈肇东,以及他和乔笙那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还有少女孤寂的暗恋,不见天光,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飞机快抵达淮城之前,沈肇东也休息了片刻,却是被慕暖做噩梦的反应惊醒的,她又在哭着流眼泪。

梦里到底有什么伤心事?这样难过。

不止一次了,沈肇东拧眉,才骤然发现慕暖也有这个经常做噩梦的坏毛病。

他没有特意叫醒她,慕暖是自己醒过来的,梦里感觉到了枕边湿润,哭得伤心难过,突然就醒了。

她眨了眨眼睛,恍惚看到沈肇东这张脸近在咫尺,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在梦里,眼前这个人已经离得自己这么近了,不再遥远,触手可及。

“我……”慕暖张了张口,才发觉喉中干涩,要说话有点困难。

沈肇东摇了摇头,什么都没问,只温柔地拉过她抱在怀里,额头轻抵着,软声轻哄:“暖暖,我在这里。”

有这一句话就足够胜过千言万语。

慕暖敛了泪光,埋首在他颈间,揪着白色衬衫的扣子,闷闷地不说话。

沈肇东吻了吻她的眼睛,柔声道:“等下回淮城陪我去个地方,嗯?”

慕暖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点头。

*

下午六点,飞机落地,周总助驱车来接人。

沈肇东拉开车门,用手抵在车门上沿,护着慕暖上车,随后自己才进来,落座后吩咐周凯:“去趟苦水斋。”

“好的,沈总。”周总助心中虽有疑惑,怎么突然又要去那里,但仍迅速掉转车头,往城北方向驶去。

城北属于老城区,一些基础设施建设都比较老旧,同样的也留下许多古朴文化建筑,历史意义厚重。

这一块政府一直没有出台好的方案开发,居民意见大,不能破坏古迹,慢慢地项目便搁置了,有不少老人念旧,退休后搬回来住,也有更多经济不足以支撑移居去新城区的家庭,仍然在这里苟延残喘,忍受着破旧的设施和次等水平服务。

这一带连路灯都更黯淡,日常不学无术的小年轻和地.痞流.氓聚集,滋生了多起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群体性案件,执法部门也在加大力度严厉打击,扫黑除恶的大字报贴的到处都是。

因此,住在老城区的居民,称得上是鱼龙混杂,同时也卧虎藏龙。

慕暖他们抵达的是一处四合院子,放眼望去树木葱郁,碧瓦朱甍,檐角飞翅,大门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古朴苍劲的大字——“苦水斋”。

院内灯光影绰,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慕暖皱了皱鼻子,清晰闻到一股药香味传来。

沈肇东注意到她的动作,问道:“不习惯这个味道?”

慕暖摇了摇头,小声说:“是药香,很好闻。”

沈肇东失笑,悬着的心放下,牵着她进去。

两位慈蔼的老人坐在灯笼底下闲谈,看见客人进门,起身迎接。

“陆老,陆夫人,您二位最近身体可还好?”沈肇东谦逊地上前打招呼,领着慕暖叫人。

陆夫人笑着让座:“老样子,今年还算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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