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难掩心头突起的失落,但许是这三年已经学会把期望值降到最低,仅仅只是一会,陈简就调整好心态,甚至于入睡后还做了好梦,梦见了她对着林洁怦然心动的时候:
那是大二下学期,近十一月的天气,伴随着秋叶掉落,天气已经开始犯冷。
但在夜晚十点,除了“嘀嘀”仪器的鸣叫声,几乎听不到声音病房里,仅着单衣的陈简踮手踮脚的走了出来,透着病房的窗户看见母亲终于沉沉睡去,陈简用力捂着唇,小跑着缩在了走廊的右侧,就那样的半蹲着,用力的把自己缩起来,极小极小声的哭出来。
一年多的时间,母亲已经是第四次住院了,而除了第一次,之后的三次全是自己作出来的。
又是上学,又要赚钱,还要照顾母亲,陈简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弦,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不要你管。
你就该让我去死,这样你也解脱了。”
脑中浮现起母亲临睡时倔强的模样,陈简越力的抱紧自己,哭的越发压抑难过。
“陈简?”
有些清冷,又有些不确定的女声响了起来,陈简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就见林洁正站在不到十米的地方望着她。
她们已经同校近两年的时候,但也仅仅只是维持着点头之交,陈简很忙,而林洁的性子也不好接近。
可就算这样,在如此狼狈的时候遇见了熟人,还是让陈简有些不堪。
“林洁,你怎么在这里?”
陈简转头迅速的胡乱抹了抹泪,一边故作不在意的应着声,一边却是站了起来。
她想要随意的说几句,就直接进病房。
结果,刚一抬脚,蹲久的脚直接发麻发软,以至于竟是整个人前倾,被林洁稳稳的扶住。
“我..我只是腿麻。”
“我知道。”
“...”
“要不坐着缓一缓?”
“好。”
很奇怪,前一刻还心心念念只想走,被这么一打岔,陈简真就坐了下来。
然后在最初的沉默后,看着眼前安静却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林洁,陈简竟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倒了出来。
明明她们也只是最熟悉的普通人而已啊!
“以后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
“...好。”
林洁她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她真的很温柔呢。
***
暖色的阳光打在身上,让人懒懒的犯着懒意,偏生像是锅碗碰撞的声音又带出居家独有的朝气。
陈简从梦中张迷迷糊糊醒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终是把梦里那种温暖悸动压了下去。
披着长发,穿着拖鞋走到客厅的陈简就见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绑着马尾的林洁正单手解着围裙,阳光打在她脸上,把那周身清冷的气息晕染着暖色。
若是触碰,定然可以感觉到清冷表相下的温度。
陈简有些恍惚的往前走了两步,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既然醒了,洗一下过来吃早餐,今天是馄饨。”
看似居家的话语中,林洁眼眸乌黑,面色平静。
梦境与现实骤然分清,陈简眼睫颤了颤,垂下眼帘应了一声就往洗手间而去。
十分钟后,洗涑完毕的陈简与着林洁相对而坐。
小馄饨同样是陈简事先包好的,不过林洁洒了几颗香葱,外面看上去卖相不错,但一口咬下去,就知道了烧过头了,馄饨失了恰到好处的嚼劲,都可以不用咬就吃下去。
但就算这样,陈简依旧认认真真的把碗里的馄饨喝完,甚至连汤都不剩一口,哪怕撑得打呃都是馄饨的气味。
“我的厨艺不错。”
放下碗筷正用纸巾擦着嘴角的林洁看着陈简伸手捂着打呃的模样,微微顿了顿,开口。
神色清冷,话语不多的林洁这算是难得显露一分那隐藏的情绪,带出一分小小的骄傲。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觉得林洁也不过是个二十七岁的女人。
伴随着微微加速的心跳声,陈简放下捂着嘴的手,眼眸浅浅弯起:
“嗯,我都吃的有些撑了。”
明明没有过多的言语,但这话配着那空空的碗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洁沉默了数秒,嘴角极为轻浅的勾了勾,身子微微前倾,手朝陈简处伸了过来。
这角度,这姿势,特别像是要摸她脑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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