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瀛的父母看到阎墨的那一刻,眼里的厌烦和恐惧被阎墨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等他们看到阎墨身边的张业,脸色便缓和了一些,也没说什么。
张业捧着一束白菊花,礼貌的朝许思瀛的父母点点头:“死者已矣,你们不要太悲伤了。”
许思瀛的父亲勉强回了一句:“麻烦张老师了,您还亲自过来。”
“毕竟也是我的学生,”张业说着,拍了拍身边阎墨的肩膀,“这也是我班里的学生,跟思瀛关系不错,我就也把他带来了,到时候一起做个告别。”
许思瀛的母亲听到这句话,扭头看了阎墨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工作人员正在将许思瀛的遗体推出来,这个女孩在殡仪馆已经躺了两个多月,工作人员都很头疼,现在终于可以火化,他们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尽快的结束了前面几波人的告别仪式,通知许思瀛的家属可以进来了。
遗体告别室是个很小的房间,许思瀛的遗体就放在房间正中间,所有人要围成一圈,做最后的告别。
阎墨自打进了这个房间就开始发抖,实在是太冷了,他感觉到一种无孔不入的寒气在朝着自己的侵袭,相比之下,怀里的罗刹伞竟然都显得有了温度。
阎墨忍不住抱紧黑伞抖了两下,看了黑无常一眼。
黑无常就站在门边,朝他点了点头,进来前黑无常说过,这是最后一次生人见灵的机会,许思瀛的父母还是睁眼状态,而阎墨又离许思瀛的遗体很近,这个时候很容易将许思瀛叫出来。
阎墨深吸一口气,跟着张业走到了许思瀛的遗体旁边,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许思瀛。
说实话,经过入殓师休整后的遗体比阎墨之前看到的灵体状态要好很多,起码是干净整洁的。
阎墨在看到许思瀛的瞬间就忍不住松了口气,下意识抱着怀里的黑伞,闭上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到黑伞上。
也许是这屋里的怨气太重,几乎是瞬间,阎墨就感知到了自己眉心浮现出一个白色的小珠子,珠子在飞速旋转,这似乎就是他们所说的灵核。
阎墨有些吃惊,立刻继续将注意力放到灵核上,试着引导灵核里的灵力顺着手心慢慢涌向罗刹伞。
这次他的努力成功了,罗刹伞在手中不停地颤动,上面那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开始颤抖,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一道黑红相间的身影自罗刹伞中冲出,却没有按照阎墨原本的预想站到旁边,而是突然扑向屋子正中间的遗体。
阎墨顿时一惊,许思瀛简直像是失控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自己的身体。
黑无常脸色大变:“不好!她想回魂!拦住她!”
说着黑无常扑了过来,但为时已晚,许思瀛几乎在瞬间就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阎墨的状态也很差,他已经听不清黑无常在说什么了,只感觉到自己的灵核在不停的颤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全身的灵力都在朝着罗刹伞飞速的灌注,与此同时,另一道不属于他的力量也从体内浮现。
阎墨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罗刹伞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将自己彻底淹没。
……
遗体告别室内突然暗了下来。
工作人员是最先察觉到异常的,两个工作人员立刻跑到门口检查电路,却发现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并且电路正常,但整个屋子里的光线就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样,越来越黑。
屋子里的家属们也感觉到不对,纷纷惊恐的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个一直在看许思瀛遗体的女人突然惊呼一声:“啊!!!她……她睁眼了!!!”
这声尖叫过后,所有人心跳猛的一停,目光同时看向屋子中间一直安详闭着眼的遗体,此刻竟然睁开了眼!
她那双眼是血红色的,任谁看了都知道这不对劲。
“闹……闹鬼了!!!”
许思瀛的母亲是最先崩溃的,她尖叫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几个家属也吓得抱头蹲下,躲在了角落,只剩下许思瀛的父亲愣愣的站着,看着自己女儿慢慢从铁床上坐了起来,身体僵硬的转向自己。
许思瀛开口,喉咙里像是卡着刀片,语调凄惨尖利:“好久不见啊,爸爸,妈妈。”
她外凸的眼珠死死瞪着两个人:“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死会让你们这么开心,原来我早就该死了。”
许思瀛的父亲缓缓后退了一步,死撑着开口:“女儿……你说什么呢?”
“你叫我女儿?”许思瀛冷笑了一声,她那张脸其实已经做不出表情了,只是整张脸扭曲了一下,看起来更为恐怖瘆人,“你的女儿为你挣了二十万,你开心吗?”
“你应该不开心吧,你想要一百万,但学校给不了你这么多。”
“你……你,”许思瀛的父亲显然已经恐惧到了极限,整个人都在抖,“你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开心?你可是我们的……”
“不开心吗?”许思瀛僵硬地站了起来,歪着头,看着她的父亲。
“我死了,就是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瓜葛,但你们也真的……太过分了。”
她的喉咙沙哑,字字都像在泣血。
“我房间的所有东西,在我死后的第二天,就被你们卖的卖、烧的烧。”
“我做的手账、我收集的海报,你们大可以把它扔了、把它烧了,可你为什么要把它撕碎用来垫垃圾?我的心血在你们看来就一文不值吗?”
“活着,我没感受过家人的温暖,死了,你们竟然还要用我的尸体再榨最后一笔钱。”
“我在地下待了两个月,真的好冷啊……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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