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天谈时琛走得过于突然拒绝,白梦也今早醒来时都感觉喉咙里卡着一股子尾气味儿。
和导师约好今天上午去实验室改论文,简单收拾一番后,白梦也拿起实验服出了门。
不知道别的大学重大节日是如何庆祝的,但是在京大,所有的活动庆祝方式似乎都可以归为一种——跑步。
元旦跑、五四青年跑、公益跑…似乎就没有哪个节日和跑步不配的。
马路为了校庆跑的安全进行被封,白梦也无奈只能绕小路前往化工学院。
小路必经大礼堂,路过时,她瞥见外面围了一大群人,正疑惑大家在看什么时,一阵低缓的钢琴声响起——
开始节奏并不快,似初春时渐融的溪水,清冽而舒缓,就在大家以为可能就是这么一首慢节奏的曲子时,节奏突然加快,似狂风过后的竹林,片片碎石被卷起,像一把把利刃,直击耳膜,逃无可逃。
白梦也莫名愣住,那一刻,她真实且强烈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存封很久的记忆好似被拉开一道口子,回忆席卷而来,快到她几乎抓不住。
她呆呆地站在大礼堂前,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清楚一点,但无奈,钢琴摆放在角落,似乎是为了营造神秘的氛围感,只有一束灯光直直地打在演奏者的背影上面。
挺拔的,劲瘦的,让人想一探究竟的。
白梦也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离近点再听一首,但演奏者似乎把听者们的心思拿捏准了,一曲终了,合上琴盖,舞台灯光熄灭,长腿迈出场地。
场内的志愿者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拥挤,立马出来疏散,温柔地说着“不好意思,彩排现场不要靠得太近,大家记得晚上准时来看噢。”
恰好这时实验室的师姐也发来消息,白梦也不再耽搁,深深看了舞台角落一眼后,转身离开。
导师是位年近六十的老教授,为人慈爱但要求很严,尤其对待实验数据和结果分析,是真是假他几乎能一眼看出,白梦也为这个课题付出颇多,自认为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极致却还是被挑出不少错误。
等校对完数据,指针已走过13点,白梦也这才捞过手机看了一眼,一小时前江清和汤凌敏分别发来消息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白梦也略带抱歉地回复道:[悲苦打工人刚忙完实验,下午还得继续,我中午随便打发一下,你们吃吧~]
对方回得很快,拍了一张烤肉的图片馋她:[略略略,我和江清去吃烤肉了。]
白梦也回了一张[不愿再笑]的表情包。
白梦也到食堂时已经没多少菜了,随意指了两个素菜后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
她脑子里还在回荡着早上听到的曲子,吃得很慢,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当学弟突然出现说能不能一起坐时,白梦也非但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反而还说了好。
当学弟十指在她面前来回晃时,她才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学弟,你怎么在这?”
学弟笑得腼腆,“是学姐你刚刚允许我坐下的。”
“?”
白梦也反应很快,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当然,为了感谢你上次的帮忙,是该一起吃顿饭,在食堂吃我还赚了呢。”
前几天谈时琛会在清吧小聚的消息就是托他知晓的。
白梦也没有注意到学弟暗下去的眼神,而后问道:“对了,礼物你收到了吧?”
说到礼物,学弟眼神一亮,“嗯嗯,谢谢学姐,很喜欢。”
白梦也松了口气,她从不欠别人人情。
学弟坐在她面前似乎很是紧张,额头不停地冒汗,最终饭都没吃几口就起身了,还很紧绷地问了一句,“学姐,晚上的校庆晚会…你会去吧?”
眼神里隐隐藏着期待。
说到晚会,她又想起了那段钢琴曲,回答得很果断,“去的。”
这种肯定的回答似乎给了他鼓励,学弟暗自耶了一声,开心地点头,“那就好,学姐我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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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晚会观看人数过多,最终学生会将场地挪到了二运的操场上。
江清和汤凌敏提前去草坪占位,白梦也忙完实验后已经错过了开幕时间,她赶紧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汤凌敏一直望着入口处,看到那道身影时赶紧大力挥手,“白白,这儿!”
白梦也笑着跑了过去,却没想到看见了中午吃饭遇到的学弟,他甚至背了把吉他,白梦也淡淡勾唇算是打招呼,随后穿过人群和室友们汇合。
白梦也坐下第一件事就问:“过了哪几个节目啦?”
为了保持晚会的神秘感,这次并未提前公布节目单,来的路上白梦也心慌的不行,就怕错过那首钢琴曲。
江清回忆道:“一个演讲一个合唱。”
白梦也暗自松了口气,随即融入到周围的热烈气氛之中。
这次为举办周年校庆,京大做足了准备,不仅请来目前在全国各地的知名校友,布景、灯光、服装每一样都十分精良,甚至#京大110周年校庆#的词条都顶上热搜前排。
见汤凌敏一直伸着脖子往前望,白梦也故意揶揄她,“头都快看掉了。”
江清推了推眼镜,“她今天一直念叨着谈时琛学长的名字,我下午做题的时候都被她洗脑了。”
汤凌敏啧了一声,“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美女,对帅哥难道不应该有点期待嘛?”
江清头低下去,小声说了句,“我哪是什么美女…”
不过声音太小,大家都没听见。
天公不作美,晚会进行到后期时,户外飘起小雨,下得很密,为台上节目铺了一层朦胧滤镜。
汤凌敏一早就听过谈时琛的大名,这次为了见偶像,特意穿了美美小裙子,还画了辣妹妆,结果偶像还没见到,妆已经被卸得差不多了。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汤凌敏踌躇片刻说道:“白白、阿清,要不咱们也走吧,感觉会下大雨。”
三人都没带伞,现在全靠白梦也早晨带的实验服撑着。
江清惦记着没刷完的题目,于是也点头,“好。”
白梦也手指无意识握紧,她看着舞台上进行到末尾的街舞,刚听旁边的小情侣说这是压轴节目[注]了,而按照常理,最后一个会是领导致辞。
她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没有缘分吧,又或者根本就是她误会了,上午遇见的根本不是什么彩排,可能只是钢琴老师在教、或者弹奏者晚上不舒服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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