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售会为期三天,走完请假手续的第二天,白梦也乘坐主办方安排的车辆到了州市。

这次签售会由几家漫网联合举办,规模很大,来参加的画手大多声名不斐,为了让作者们各方面得到最好的体验,主办方下了血本,豪气地包下市中心五星级酒店的一整层楼,供给大家休息。

白梦也跟随侍者的带领来到房间,刚准备刷卡进门,隔壁房门被打开,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嘛,我就要那个最大的展位~”

白梦也偏头望去,与妆容精致留着大波浪的女人对上视线,住在这层楼的都是画手,白梦也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谁料对方直接略过她的示好,重新将门 “嘭——”的一声关上了。

“?”

混二次元圈子的大多没有见过本人照片,所以白梦也也不知道刚刚这人是谁。

活动是明天上午才开始,收拾完行李,白梦也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出了门,结果没想到在下楼的电梯又碰到了刚刚那位大波浪,这回她的身边站着一位全身名牌的红毛男人。

白梦也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小屏幕上的数字一层层往下降,但自始至终,她都能感觉身后有一道并不友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到一楼时,白梦也率先走出电梯,她今天穿着简单的橘色花衬衣和牛仔短裙,勾出盈盈一握的细腰,两条腿又直又白,在大堂水晶灯衬托下,小脸儿精致,皮肤白的有些晃眼。

大波浪看着那抹匀婷有致的身影,牙都快咬碎,结果一转身,身边的男人眼神看得比她还直,大波浪掩去眼里的不快,双手顺着男人微敞的衬衣伸了进去,眼神娇媚,“刘总…”

州市临江,夜幕降临,江边许多高楼亮起灯光,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氛围感十足。

走出酒店,白梦也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走,到了目的地后却发现印象中的小学早就被拆迁,改成了一所外国语中学。

白梦也隔着校门望了好一会,结果发现这个读了六年小学的地方,如今不剩一丝熟悉的感觉。

十年时间足够让一座城市变得陌生,白梦也放弃自己寻找,拦了一辆出租车,杏眼弯弯,“叔叔,您知道枫林苑的地址吗?”

司机是地道的州市人,闻言想了片刻,“你说的是十年前的名字吧,那块儿早改名了,现在叫季沁园。”

白梦也眼睛一亮,“对,就是那儿。”

出租车迅速拐进街道,融进灯光闪烁的车流里,师傅听白梦也的口音偏州市人,有些疑惑,“姑娘,你是很久没回来了?”

车窗半降,晚风溜了进来,将白梦也的思绪吹散几分,她笑说,“嗯,十年了。”

除非家里生了变故,不然哪有人会这么久不回家的,师傅知趣地没有再问,只是聊起这几年州市的变化。

到了目的地,白梦也笑着与师傅挥手告别。

师傅本都打算直接走了,却又倒了回来,嘱咐道:“这一片儿后来进行了改造,现在差不多都归谈家所有,晚上人少,而且最近新闻上说这片儿不太安生,你早点逛完早点回去。”

白梦也笑,“谢谢叔叔。”

出租车那一抹红色尾灯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白梦也打量着这片为数不多有欢乐记忆的地方。

季沁园位于州市东部,曾是州市唯一的富人区,随着州市逐渐发展,各类别墅区层出不穷,但季沁园依旧是高层住宅里的佼佼者,白梦也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宋家没落,地皮最终被谈家买了去。

白梦也走向记忆中宋家老宅的方位,时过境迁,与记忆中能够重合的地方太少,许是老天眷顾,她在老宅东面的一棵树上找到了当年挂的一块祈福牌。

白梦也就地蹲了下来,打开手电筒,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手指拂过[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留言,心里有些闷。

她在附近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打量着眼前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道路两边的路灯逐渐亮起,橙色灯光带着潮水般的往事,狠狠将她淹没。

宋家在十多年前在州市是唯一能和谈家齐名的豪门,谈、宋两家来往密切关系亲密,这种平衡在白弛凡和宋芷结婚后被打破。

当年白弛凡只是宋家一名普通的打工人,机缘巧合下结识宋家唯一的孩子宋芷,在白弛凡持续不断的猛烈进攻下,宋芷沦陷并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

但好景不长,白弛凡劣性暴露,长时间对宋芷言语攻击甚至还动过手,宋芷隐忍多年最终还是选择离婚。

等两人离婚后宋芷才发现,白弛凡早就利用职务之便将宋家逐渐掏空且站在了谈家的对立面,宋老爷子得知这件事后气到住进ICU,看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这么流失掉,老爷子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家里唯一自始至终关心白梦也的外婆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白弛凡造成家庭破碎的局面,最终只扔下一句“宋芷你这样的在床上就是根木头,老子忍你很久了”之后带着宋家所有的资源去到宜城,重新建立公司,混得风生水起。

曾经盛极一时的宋家从此没落,参加完外公外婆的葬礼,白梦也随着宋芷去到宜城,没多久她就和宜城有名的世家掌权人江修结了婚。

最终似乎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属,唯独白梦也最终也没有等到说好来接她的妈妈。

宋家事发之后,谈家念及旧情正式与白弛凡站到了对立面,但牵扯商业利益,谈家并没对白弛凡下死手。

白弛凡公司规模虽大,但和根基百年的谈家相比不知低了多少个档次。

白梦也太清楚白弛凡这种欺软怕硬的性子,也清楚他始终畏惧着谈家,所以当她意识到白弛凡想利用她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与谈家扯上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找谈家帮忙,曾经那点微薄的关系都是靠老一辈支撑着,与她没有多大关系,而且她算什么,光白弛凡女儿这个身份,对方都可能恨得牙痒痒了,谈家凭什么帮她?

所以就算出事,她也只能靠她自己。

坐了片刻,白梦也将外婆最爱喝的普洱茶袋子挂去祈福牌的旁边,低声喃喃:“外婆,夕夕来看你了哦,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呢,要好好照顾自己,少喝点酒…我现在挺好的…”

当年出事之后,外公外婆的骨灰葬回了老家,这次回到州市,白梦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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