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在这个糟糕的天气中,黑色海浪一次次接踵而至,船只在晃荡的海面上随着浪花翻动。

昏暗苍穹之下接连滴落雨滴,阴云密布的漆黑夜空透不过一点光,闪烁的星辰被完全覆盖在厚实云层上。

大海腥咸的气息随着海风呼啸而来,证明着眼前所见并非幻觉。

“头好晕。”

透彻心扉的凉意让凃夫一下清醒过来。

紧接着,

凃夫瞪起比苏菲还要夸张的卡姿兰大眼睛,对故地重游感到无比震惊。

先是浑身发抖,触景生情下那快要淡忘的噩梦又渐渐变得清晰。

他竟然真的回到幽灵船上,回到了这艘已经斑驳不堪的“圣玛丽亚号”。

也不枉凃夫在做仪式时从霍格沃茨一路求到魔仙堡,祈求各路神灵显神通。

只是,诡异的是眼前那串灰白色的倒计时并未停止。

它沾染上了诡异的红色,仍在滴滴答答的流转。

只是变成了一条的新的倒计时。

“00:09:59。”

凃夫盯着这串滴滴答答的数字开始沉思,依据刚才的经验,在倒计时结束后他可能被传送到下一处地点或者重新返回。

他待在船上的时间遭到时间限制。

而当凃夫低头打量自己身体时,更年轻的身体穿着一套利茨学院的简陋校服,就如预想中一样活着的这位依然是原来的卡佩先生。

好吧,他现在是以新的身份来到幽灵船。

“所以,这里是?”

凃夫脑袋抬高四十五度,目光透过玻璃停在了的黑沉沉的天空,磅礴的大雾完全遮蔽了视线。

使劲眯眼后却也能看到一轮诡异妖娆的月亮悬挂在此,散发着……幽蓝光芒。

“蓝月亮……没穿越回去。”

凃夫不敢确信的吃了一惊,内心翻涌的情绪彻底让他惊呆。

他费劲回到幽灵船并不是想再体验一次漂流生活,而是想通过这艘船重新穿越回去。

更不想继续待在船上在绝望中等死。

听海水接连的扑腾拍打声,船身随着海浪漂动,想来幽灵船现在不知在这个世界的哪个旮旯继续漫无目的漂流。

“一切都回来了。”

甚至连原来的坐姿都没有变过,凃夫虚弱的半趴在窗户前的船长室,连笔杆子都还紧攥在手心,只是那本航海日志却不翼而飞。

他生命中的最后时光正是在这间船长室里度过,那惨烈、凄凉的恐怖景象恍如昨日。

经过最后一次海洋风暴的洗礼,圣玛丽亚号完全变了个样。

凃夫透过前窗隐约看到血迹斑斑的船身褪色少许,甲板遍布的人禽骨头也被海水冲刷,只是现在恶臭的锈铁气息变得更刺鼻。

一如当初发生暴乱时的灾难现场。

回来了,

全部都回来了。

“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还是熟悉的画面和熟悉的房间……”

凃夫不知怎的,脑子里回荡起一句经典歌词。

这歌除了作词者外,只怕没有人比凃夫更懂这句歌词里饱含的丰富情感。

所以,我费这么大劲是为什么?

这波反向操作让凃夫感到手足无措,并对刚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指向仪式进行了深刻反思。

当最后一丝线索也彻底熄灭。

强烈的失落感与无法回家的惆怅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凃夫低垂着脑袋,强撑起精神盘算起倒计时结束前来观察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一股诡异的灰雾随着他的到来也侵入船上,现在已经渗透到各个舱室,周围的可见度低得吓人。

一艘废弃的轮船在这样糟糕的天气和低可见度的海面航行,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幽灵船仍在以常规的速度在海绵漂流,却并不见有人在开船。

“不会是遇到神秘事件了?”

通过这一天的学习,凃夫把这种无法用常识来理解的事情都归纳到神秘事件。

而借用柯尔曼老师的话,理应第一时间立刻向警务厅上报。

前提是这里得有信号……

“之前柯尔曼先生还提过,出现又转瞬即逝的幽灵船极有可能处于同时存在和消失的叠加状态,绝对不可能被外界所观测,除非有观测者打破这个魔咒。”

凃夫面露难色,从上船时他就知道这个报警的想法泡了汤。

“00:08:55。”

“00:08:54。”

“00:08:53。”

倒计时仍在运转,它似乎成了自己唯一回归的保障。

反正没什么能比现在更糟,抱着摆烂的心态,凃夫干脆躺在柔软的真皮靠椅思考未来。

目光所至的方向是墙壁安置着一个足有32英寸的液晶显示器。

圣玛利亚号的船长室无疑是最现代化的一块区域,这里安置了最先进的监控系统和广播站,随时都能观测全船的情况。

这间现代化设备齐全的小屋与凃夫不久前住过那间落后蒸汽时代的卧室对比,两者科技水平竟然跨越了将近三个世纪。

“算了,还是出去看看吧。”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待久了,凃夫内心压抑得厉害,又想到了当初经受的苦难。

手掌握在舱门处,轻手轻脚迈出半步,钢门被拉开的瞬间,清新的空气钻进船长室,门外的灰雾也逐渐消散。

“见鬼。”

刚刚迈出半只脚,外面的一番奇异景象看得凃夫直接头皮发麻。

立刻停止了这个举动。

透过舱门微小缝他隙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古怪现象。

甲板上除了他还有其他一些鬼东西存在。

船边栏杆上伫立着一具穿水手制服的骷髅架忽然扭头动了,腐朽的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紧接着,甲板上诡异沉重的脚步声奏响。

那个穿着肥大厨师制服的哈里厨师的脑袋长满了湿漉漉的触手像章鱼一样蠕动,最显眼的莫过于肚子上被一把尖锐厨刀刺穿。

朦胧模糊的雾气中,阴恻恻的响起几声断断续续的犬吠,一只被吃得仅剩半副躯体的宠物狗仍在苦苦挣扎。

顶上的船载卫星天线,隐约站着一个扇动翅膀的人形生物,却完全看不清面孔。

甚至在船身周边,凃夫仿佛还感知到阵阵传来的巨大喘息声,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猩红的眸子睁开。

四面八方的注意力,仿佛在这一刻同时集中在这扇寻常的舱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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