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菱在全婶儿家坐了会儿,才告辞从她家里出来。
踏着夜色归家。
这会儿还不到九点,有些人家已经熄灯,只有虫鸣陪伴。
从小长大的地方,她闭着眼睛都能回去,村里淳朴,家家户户都不锁门的,有事一呼百应,极其安全。
回到家。
两位老人家竟然都还没入睡,而是在家门口等着她。
宋爷爷在编织扫把,坐在门前,宋奶奶也拿着葵扇扇着,老夫妻俩人说点家常,更多的还是愁孙女的前途。
孙女得上学,可上哪找钱去,学费这么贵,成绩也算不上顶尖,奖学金也抢不上,这么多村里的学子盯着呢。
宋冬菱虽然念书可以,但是跟人家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
而身边好些的亲戚朋友也都是这一块地方的,都穷。
自家都顾不上,一百几十块钱还好说,几百上千是真拿不出。
在外头上学吃住又都得花钱,爹妈又不管她。
当爷爷奶奶的可愁坏了。
宋奶奶不认命,思来想去,小声说道:“再找找人吧,这上学是好事儿,孙女不是不能念,成绩还挺好嘞,不上学多可惜?也不指望她挣什么大钱,比咱们强就成。”
宋爷爷也停下编织的动作,沉默片刻,才又开口说道:“那我去找找人,那表亲家的儿子听说在城里混挺好,咱们把自家那几亩地抵出去吧?再不济就卖了去。”
他低声说着总得把孙女的学费凑齐,哪怕是第一个学期的,往后的孩子可能自己得苦些,半工半读的上学。
他们二老不中用,能做到的只有这个地步啦,双双叹气。
宋冬菱站在门口钱眼泪直掉,上一世就这样,爷爷奶奶卖了祖传下来的田地想让她上大学,最终还是被父母坑走。
她还是没能上成,她抹把眼泪,推开门走进去说道:“爷,奶,我不上学了,咱们家这种情况上不成的。”
宋冬菱明白自己系统性的大学怕是上不了,但是她打算后边自考,虽然困难点,但是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实现的。
这样既能陪伴和照顾二老,也不至于让二老变卖家产。
她觉得自己不配。
她那恶心的爹妈更加不配,只要田地还在他们就抢不走,要是换成现钱,他们只怕想方设法地会把钱骗走。
二老再怎么生气,那也是自己儿子,不可能完全不管。
又朴实。
宋冬菱她爹编造个什么可怜谎言,二老就惊慌失措地把钱给了,到这种时候,当真不知道要如何说,二老也心痛。
宋爷爷宋奶奶看见孙女从外头回来,红眼睛红鼻子的,哭惨了,两位老人家都看着心酸,又实在没办法啊。
祖孙仨人哭一阵才缓过来,在宋冬菱的极力劝说下,外加保证自己不放弃学习,只是晚几年拿毕业证书而已。
两位两人家也没上过学,孙女说那些他们也不懂,一知半解,但是他们知道孙女不会骗他们,也就信了。
宋冬菱极力宽慰他们,说自己这一趟城里涨大见识了,让他们二老安心即可,自己往后还能时常陪伴他们呢。
她的一番话叫二老心情稍微轻松点,又被她哄着高兴,才肯转身去睡觉,要不是等孙女他们俩人早睡了。
宋冬菱进去他们屋子里头,帮着驱驱蚊虫才把纱窗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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