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修仙之人凡事不喜欢过度,但因气氛得宜,众人难得饮得多了些,散席之时都有了几分醉意。

临走前,慕绮思拉着越祎的手,絮絮叨叨的:“小师妹莫要怪师父这些年不上心,师父心中苦得很……”

颜秋这些年不曾指点过弟子们的修行,即便是突破也不过问,今日这般庆贺,唯独少了为人师者,慕绮思怕越祎心生罅隙,却又不能讲出实情。

慕绮思见小师妹听得认真,想来心思通透,能够理解她的话,便安慰地拍了拍越祎的肩膀,御剑离开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越祎和句尘二人。

句尘靠坐在树下,头枕着交叉的手面,透过斑驳的树影,看着天上的繁星,脑中回想起这些年的许多事,有些感慨。

“一百二十年了……师妹的修炼速度比单灵根还要快一些。”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何止单灵根,即便是变异灵根也有不及她的,就像他,当初修炼了一百五十载才至金丹。

莫非这就是至上道的过人之处?

“那魔修要我在求如山的小秘境为他取东西,我只能尽快突破。”

句尘皱眉:“他可有给你什么奇奇怪怪的丹药,你没吃吧?”

越祎摇了摇头。

“没吃就好,靠丹药速成可谓后患无穷。要我说,魔修没安好心,最好是想个法子,不要再与他们来往。”

越祎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句尘口中听到这番话:“师兄不是觉得我和魔修虚与委蛇甚是有趣,怎么今日反倒胆怯了?”

句尘语塞。

小师妹说的没错,他祸没少闯,厉害的人物也没少招惹,最是贪恋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感,如今生出这几分莫名的担忧实在矫情。

大概是饮了酒,头脑不清醒。

半月后,问道宗建宗八千年祭天大典。

身为正派第一大宗,自然是八方来贺,各宗弟子分列在高台之下,一眼望去,也是盛况。

修仙界宗门数不胜数,正派实力最强的当属“一宗二谷”,一宗是问道宗,二谷指清音谷、隐空谷,清音谷的音修和隐空谷的阵符并称为双绝。

句尘站在越祎身侧,指着远处:“师妹对那几人可还有印象?隐空谷的,我用师妹的剑法把他们打哭过。”

越祎点点头,她方才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多是和句尘出去找人切磋时见过的。

不远处,包子脸的可爱女修第一次出谷,有些兴奋同身边的女修说着话:“南师姐,我们还要等多久啊?”

南轻素温柔地道:“师妹莫急,再等半刻,师父他们就会和问道宗的长老们一同过来了。”

包子脸女修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二人,愣道:“南师姐,你看那边那个师兄,还有那个师姐,好好看啊!比咱们清音谷的师兄师姐还要好看!”

南轻素望去,见是一男一女,皆身着问道宗弟子袍,男弟子身姿挺拔,模样俊美,女弟子身形高挑,面容冷艳。想起来此前有过几面之缘,是问道宗的句尘师兄和越祎师妹,转头向包子脸女修说着二人的身份。

偏巧隐空谷的一名男修就在一旁,听清讨论的是谁,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师姐们莫要被他们的皮囊骗了,这两个人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南轻素但笑不语,那二人本性不坏,只是顽劣了些,这师弟显然是在他们那里吃过苦头。

句尘给越祎讲了些各地的趣事,忽而道:“师妹觉得,如此盛事可会有魔修前来?”

“应当不会有,实力弱的不敢来,实力强的不想来,但师兄既然这样问了……莫非是有例外?”

“小门小派自然是不敢,至于大的宗门,如今魔修中风头最盛的当属一门二宫,丹恨宫都是一群炼丹的疯子,云雨宫……和各宗门关系颇为尴尬,”句尘轻咳,不愿多谈,“但焚煞门,每逢问道宗有大事,必定会送些贺礼。”

“焚煞门?”

“焚煞门原本也是小门小派,运气好捡了个大能,只是听闻那位大能眼睛不太好。”

越祎心念微动,眼睛不好……

“除了焚煞门,穹古阁也会来。穹古阁并非魔门,却与魔修颇有渊源,与正派也是关系匪浅,称得上是修仙界最神秘的存在。处事不偏不倚,非正非邪,各种功法都涉猎一点,手握各方消息,通晓古今轶闻。”

“正魔两派泾渭分明,能在中间占据一个特殊的位置,想来有让人忌惮的实力。”

“不错,”句尘勾唇,下巴微扬,示意越祎看向某处,“穹古阁年轻一辈的天才,玄溯。”

越祎望去,是一个身着青衣的背影,正要收回目光,偏巧那人转过身来。

于是,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

完美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容颜,仿佛天地倾尽所有温柔,一笔一画勾勒而成,剔透的蓝眸好似凝着千万年的寒意,无论何种事物都无法引起丝毫波动。

“师兄,那人的眼睛?”

此界灵兽的眼睛色彩各异,修士只知有黑色,其他颜色闻所未闻。

“嗯?眼睛怎么了?”

越祎见句尘神情自然,不似作伪,有些奇怪。

若是异常颜色的眼睛,且不说句尘定然提上几句,就是周围的修士也应当有所议论。

句尘见越祎若有所思,看了玄溯两眼,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却也没什么独特之处。

想到越祎何曾向他问过什么男修,不由警惕道:“师妹,你不会是看他好看,生出了什么别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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