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百忙之中赶回学校,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问:“贺希然!我昨天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你在哪儿弄丢了,现在去给我找回来!”
贺希然垂着头,除了那句“就是弄丢了”再没说别的。
半天都问不出有用的话,刘老师气急败坏地转向温萧雨:“你来说!昨天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江游可能是怕温萧雨把昨天的事说出来,急忙打岔道:“刘老师,贺希然弄丢了你就让他赔嘛。”
“那套服装等了一个月才从国外订来的,他现在去哪里赔?!”刘老师气得坐到凳子上,手指撑着太阳穴问道,“温萧雨,你……”
“不关他的事,是我弄丢的。”贺希然仍垂着头,温萧雨只看到他纤细苍白的脖颈和湿红的眼尾。
“行,你就是不肯说是吧,真是有骨气!”刘老师指向他的手指都在颤抖,“那我只把账算到你一个人头上,回去背你那个什么处分吧!”
贺希然沉默地闷头走了之后,整个礼堂都鸦雀无声,刘老师双手揉着太阳穴,深呼吸了好几次,那叹息声似乎是在为贺希然感到惋惜。
过了良久,江游最先说道:“刘老师,您也别难过,贺希然这素质一看就不行,又是嗓子哑,又是弄丢服装,真上台说不定还会吓得拉肚子呢,到时候惹出什么大祸就更糟了。”
就江游这情商,安慰的话都被他说得像是诅咒,偏偏他自我感觉良好。
刘老师现在只是在气头上,他当然担心刘老师气消了之后还会把贺希然找回来,于是再接再厉道:“我觉得张一鸣演得比他好多了,要不把张一鸣叫回来?”
“只能先这样了。”刘老师搓了搓脸,“把张一鸣叫回来,你们先排着,我去联系看能不能找到相似的服装。”
温萧雨昨天扫过一眼那套演出服,样式和做工确实精良,虽比不得原版,但在暄城这种小地方应该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了。
刘老师出去后,林宁心反而过来安慰温萧雨:“刘老师是就事论事的人,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
温萧雨的眉心没有舒展,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的脸色一直晦暗不明,排练时搞得其他人也不敢说笑打闹了,甚至连得偿所愿的江游都没敢直视他,更别说再下什么黑手。
那个张一鸣来了之后,和温萧雨对了三次戏才算过关,能进表演队说明他的演技不算太差,就是看起来有点紧张,温萧雨觉得他还不如第一次表演的贺希然。
从导演的角度来看,失去贺希然对这场表演来说是一场极大的遗憾。
排练延长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温萧雨回到家书包没摘就躺到了沙发上,感觉比拍了一场电影还累。
看到温奶奶把晚饭给他端进来,他赶紧起身去接:“我哥呢,今天怎么不画画了?”
“在屋里生气呢。”温奶奶指了指温沐辰紧闭的房门,“同学把他昨天画好的画弄坏了,气得晚饭都没吃多少。”
虽然很可怜,但温萧雨还是忍不住笑了,小孩儿的气性怎么都这么大。
想到这里,温萧雨放下碗筷,略显犹豫地问道:“奶奶,您今天去贺家的时候,有没有……”
他问到一半,贺希然那张倔强的脸浮忽然现在眼前,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你是想问演出服的事吧。”温奶奶说。
也许是以前原身对小少爷的事都很上心,所以温奶奶这句话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很肯定地说出了温萧雨心中所想。
“是。”温萧雨点了点头,“贺希然说他弄丢了,但我觉得他没说实话,他回到家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嗯,我早上过去做早饭时,隐隐听到他外婆在数落他,说他不该偷偷拿着演出服去地下室给他妈妈看,那套服装和他妈妈结婚时的礼服很像。”
说到这里,温奶奶的神色有些不忍:“你知道的,他妈妈那个样子,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发病了。她看到演出服后发了疯,被他外婆又绑起来才算平息。”
“我后来去阿然的房间收拾东西,看到他床底下放着的演出服……已经被毁了。”温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
静默了许久,温萧雨终于将这番话逐句消化,他闭了闭眼,直到眼中翻涌的海潮淡去后才重新睁开。
“奶奶,演出服损坏严重吗?有没有……修好的可能?”温萧雨试着问道。
他知道温奶奶的旗袍都是自己手工做的,昨天他和哥哥头对着头写作业的那段时间,温奶奶还在一旁修好了一条破旧的裙子。
“修是可以修的,可是修出来一定和原版不一样了。”温奶奶眉心微蹙道,“而且,他们家的这些事对外讳莫如深,否则早就拿出去让裁缝铺修了。就算你有心帮他,他也不一定会接受。”
“没关系的,那件也不算原版。”温萧雨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轻笑一声,“我不是帮他,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
他放下手机,歉声道:“只是要辛苦您了。”
-拿着演出服,过来。
-干嘛?
-来我家,3分钟。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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