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巽,你能给我算算吗?”叶之离问。

林巽笑而不言。

“笑啥?”

林巽想起师娘跟她说的一句话:财迷摸奖券儿,色迷看相片儿,倒霉找卦摊儿。

还想起师傅的一句话:富看风水,穷算命。

总之,不遇到难事儿的人,是不会来算命的。

叶之离要钱有钱,要名有名,人又美,男人排着队追,现在又刚升职,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她真想算命?算什么呢?求什么呢?

她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

林巽笑着看窗外,地上有一片枯叶,不知是被谁的车轮带了进来。

入秋了,火,退气了;木,入墓了。

金,掌令。

哎,天时。

谁能与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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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离自己也笑了笑,松开安全带,下车。

刚下车,就被喊住了,喊的是:“叶离!”

林巽闻声一震,她很久没听过这么有精气的声音了。

随着城市化进程,楼越建越高,平均到每个人身上的地气越来越少。

混凝土将大家摞起来,一层又一层,能摞几十层;将大家圈在家里敲电脑看手机,于是,形体日渐句偻,精神日渐萎靡。

子夜不睡,晨曦不起,阴盛、阳衰。

而这声音不同,它有风有雷,有日精有月华。

有筋骨。

顽铁被锻造,千锤百炼而留下的筋骨。

林巽寻声看去,看到一辆类似北京吉普的大车,车窗摇了下来,一只胳膊架在窗框上,手里一根烟,腾升的烟雾后隐着一个寸头,寸头的眼睛微眯,又有光从半合半翕的眼睛中射出来,就像,像一只休憩的寅虎。

“寸头”“倏”的掐灭了烟,利索的从吉普车上跳下来,两步便跨过来。

军裤,军靴,哦,林巽了然:原来是个历经风雨的军人,怪不得声音中满是阳刚。

“庚震!”叶之离叫道。

寸头叫庚震。庚震下巴点点:“去哪儿了?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

“见了两个高中同学。”叶之离问:“你怎么不打我电话?”

“打什么电话?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叶之离一蹬眼:“去你的,你才是和尚!你们队里就是和尚堆!”

他们熟稔的很,熟稔的自然,而且,他们身上有一股相同的气。

底气。

立身处世的底气。

他们在这个社会上,处事说话都有一股浑厚的底气。

□□城墙那般的浑厚。

“无事不来找我,”叶之离:“说吧,啥事儿?”

庚震真有事,他眼睛瞟了瞟旁边的外人-林巽。

叶之离一把将林巽拉过来:“小巽,眼前这个哥叫庚震,和我从小一个大院长大的。庚震,这是小巽,我妹,亲妹,有事你直说。”

“哪里又认了一个妹妹?你这毛病不是8岁的时候被打了一顿,戒了吗?”

“别瞎说,”叶之离抬手给了庚震一拳,打的很重,但他的身形一动不动,像焊在地上的。

反倒是打人的感觉到手疼,抖了抖,提醒的加了句:“我妹能耐的很!”

能耐这个词,涵盖面大了,哪一方面的能耐?家世?本事?不过统一认定的是,能耐=不好惹,不可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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