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去后,乔朗一进门,就受到了妹妹的大惊小怪。
“天呐!哥,你的脸怎么了?被谁挠了么?”
乔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乔朗摸摸脸,他还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被挠成了什么样儿,但也不怎么疼,估计不是很严重。
然而等乔玥拿来她用的梳妆镜后,他就愣住了。
镜子里的他简直不要太糟糕,眼皮青肿,满脸血痕,其中最长的一条在下巴,是书湘的指甲划出来的,血珠已经凝结了,虽然不疼,但瞧着还是有点触目惊心。
难怪刚刚公交车上的乘客都对他侧目而视,还有个女生本来坐在他旁边,后面起身去了别的地儿,还一边走一边惊恐地看他。
文书湘。
乔朗在心底咬牙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气得镜框都险些给他掰断。
这么一闹,他倒是退烧了,后面再也没烧过,除了有点咳嗽,重感冒竟然就这么神奇地不治而愈,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但书湘的变化却很大,在他面前听话得近乎诡异,是诡异到令他头皮发麻的那种程度。
不仅认真完成他布置的作业,甚至还会在哪里听不懂时,主动向他提问,乔朗教她这么多天,哪里听她提过关于学习的问题?
如果不是知道文太太只有她一个独生女,他甚至会怀疑她被双胞胎姐姐或妹妹掉包了。
同时,书湘的这种乖巧又令他很不适,有时甚至会希望她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地跟他造一下反,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受虐狂,她安静下来不好吗?干吗上赶着找虐?
这样一想,他也就释怀了。
其实他也有隐隐约约的预感,书湘的这种乖顺坚持不了多久。
人格心理学上说,人格是个人带有倾向性、本质的、比较稳定的心理特征的总和,它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具有稳定性,一个人的性格是从小就定了型的,虽然在成长过程中会不断重塑、改造,但总体趋势是趋向稳定的,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如果让乔朗来分析书湘的人格特质,他会给出“敏感”、“激进”、“爱冲动”、“偏执”等诸如此类的评语。
她的性格底色就是野性的、不安分的,不可能当乖乖女太久,就像狐狸变成不了兔子。
这一天比他预料的还要更早地到来。
乔朗已经不记得那天是星期几了,总之他如往常一样,于七点五十分准时到达文家门口,但按了三次门铃后,始终没有人前来应门。
这次不像上次书湘胃疼那天,是真的没有人来开门。
家里可能没人。
乔朗有点拿捏不准,是在原地再等等,还是直接回去,思索片刻后,他决定给文太太打个电话。
通话被拨出去没几秒,就被掐断了。
他愣了一下,知道人家可能是在忙,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只是不知道既然出门有事,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通知他?
就在他打算回去时,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两个人来。
是文太太和她的女儿书湘。
母女俩兴许是刚从某个宴会上下来,均是盛装打扮,看着不像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花,只不过脸上的神情都不怎么愉快。
书湘全身笼罩着低气压,眉眼比平时要冷漠百倍,但她真的很美,穿着一袭湖水蓝的丝质长裙,化了妆,眼尾勾勒出一点弧度,肤色白皙,像远远走来的湖中女神,或者有着一身华美羽毛的蓝色知更鸟。
那是乔朗第一次见她穿晚礼服。
看见门口的他,文太太的眼中多出一丝惊讶:“小乔老师,你来了?抱歉,忘了跟你说我们有事,今天的补课取消,麻烦你先回去吧,费用照样结给你。”
乔朗还未说话,一旁的书湘就忿忿开口:“你凭什么叫他回去?我就要上课!你说了不算!”
文太太将眉头皱得很紧,看样子是想训斥女儿,但转头看见乔朗,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将门打开。
“那就先进来吧。”
进去之后,乔朗就被文太太礼貌地请进了卧室,因为她跟女儿有点儿事要谈。
房间隔音很好,乔朗也没有偷听别人家事的习惯,一开始确实是什么也听不见,但随着书湘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也不得不被迫听了几句。
书湘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才不跳!你们把我当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是你……”
“你自己怎么想的你心里清楚……别逼我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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