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算背着王敦找大树靠?”王聿疑惑起来,“不然怎么跟你说郗鉴选谁?”
“王敦和王导迟早因为族长之位打起来,谢家不想被卷进去,这很正常。”卫玠看着卫珏打着小呼噜,笑起来,轻轻儿子的小脸颊。
此时乐霖走了进来,对着王聿点头一笑,接过儿子,朝着内室走去,只留下这两个男人。
“谢家来问你,不给你带点礼物什么的?这不可能吧?”王聿虽然也能想象出谢家见卫玠的意思,但是他不信谢鲲此人是什么也不做的人。
“打算跟我交交心。所以提了提小一辈的事情。”卫玠不甚在意的说道。
“小辈的事情?谁啊?”王聿好奇起来,“不会是逸少的事情吧?”
“确实句句有逸少有关。分别提了刘惔和王濛。”卫玠笑起来,看向一旁安静如木鸡的侄子王濛。
这王濛从小就喜欢喝茶,正在研究茶道,猛然被自己的叔叔卫玠提起,看向卫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王聿就给王濛一巴掌。
“小兔崽子!你当时要是不乱说,挑衅王导的闭门弟子刘惔,谢鲲那厮会来你叔这里找麻烦?老子非要去那该死的宴会啊?”王聿越发的生气,又是给了王濛一巴掌。
“爹爹……痛啊……”王濛还想多说一句,王聿又是一巴掌。
“你给老子以后闭上你的鸟嘴,少说话!”王聿气呼呼的说道。
“哦……”王濛垂下头,他不就是告诉刘惔那殷浩就是个信口雌黄的混球嘛,有啥大不了的。
“阿弟……刘惔的事情,可会借题发挥?”王聿不禁担心起来。
“哥……或许……王导会以此让你欠他情分。你得早做准备……”卫玠轻声说道,“我听闻祖逖那边军粮不足,这件事若是追查……或许事关与你。”
“事关与我?这帮王八蛋克扣军粮,与我何干?”王聿翻了个白眼,一如少年时的模样,“真是贼喊捉贼。”
“但是,表舅直管吏部,若是你被牵连,表舅就要伸手捞你,那么王敦也好,王导也罢,表舅都要欠他们情分。这本就是一石多鸟的好处,怕是他们不会放过。”卫玠的话让王聿的心突突跳起。
“我真怕当年珈蓝寺的事情重演。一群年轻人,谁知道出什么幺蛾子。”王聿捂着额头,终于明白当年卫玠在珈蓝寺作妖时候,父亲王济为什么那么烦了。
这年轻人捅娄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局势不可控,万一一个不好,很容易置身其中,贻害家族。
“明日……或许逸少是个转折点……”卫玠笑起来,“毕竟逸少不仅仅是王敦和王导的侄子,还是陛下的表侄儿……你或许……选择另外一个方向试试……”
“你是说……让逸少去平衡这次的事态?”王聿若有所思的转着眼睛,“逸少的母亲可是你的亲姑母,你不怕惹祸到卫氏?”
“哥,你可听说最近琅琊王娶妻的事情?”卫玠轻叹一声,看来他哥想错了方向。
“知道啊,不就是山遐让他女儿出嫁嘛,咋了?等等……山遐!”王聿眼睛瞪大,“难道琅琊王那小家伙要遭灾?”
“那山遐和陛下的表叔在余姚干了一件腌臜的事情,哥难道不知?”卫玠启发着王聿。
“余姚?啊……是那个发现岁差,著有《安天论》的虞喜?他不是世族吗?怎么了?”王聿看来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爹,这你就不知道了,虞喜根据《尧典》记载冬至日短星昴,求得岁差值为约五十年退一度。岁差的发现,可是青史上的一件大事,足以名耀万年的大事。那山遐和诸葛恢又知道他族弟虞预受陛下指派,修大晋的历史,就想着跟虞喜一起蹭名字,万世流芳。”
说到此处,王濛掩嘴笑起,一边笑一边说道,“结果这俩蠢货,人家不愿,非要来硬的,硬拉着人家当官。被当地人指着脊梁唾骂,尤其是山遐,被人家说成是辄造县舍,遂陷其罪。山遐……啧啧……山涛的孙子竟然成了一个全国闻名的骗子,还是个蹭名誉的沽名钓誉之辈,着实可笑!”
王聿皱着眉看向卫玠,山遐……按道理,也是卫玠的舅哥……却见到卫玠笑得很开心,眉头皱起来,算了,卫玠和山遐那段或许早过去了。
“爹,你不知道……司马裒还是琅琊王呢,结果怎么着?娶了山遐之女做了王妃后,才知道山遐其人,嚷着要退婚呢……哈哈哈……真是笑死了!”王濛还在笑。
王聿抬起手又给王濛后脑勺一巴掌,“闭嘴。”
“爹,你又打我?”王濛嘟起嘴。
“我是你老子,让你闭嘴就闭嘴。”王聿白了一眼王濛,看向卫玠,“叔宝……琅琊王要栽在山氏这次事件之上吗?”
“十月殷祭,京兆府君当迁祧室。哥,十月朔便可知晓。故而,你可以试着接近逸少,看看逸少背后势力,再等山氏有所动作,在做打算。毕竟……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卫玠叮嘱道。
“逸少跟虞喜关系可好?”王聿忽然明白了卫玠意有所指的意思,挑重点问道。
“谶纬诸学的忘年交,或许这就是……哥……你破局之处。”卫玠靠近王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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