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一直等在永和宫外,见四哥和十四阿哥一起从宫门走出,两人低垂着头,并肩而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不禁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还从未见过十四阿哥和四哥单独说过话。
“四哥,十四弟。”胤祥笑着迎了上去,却见十四阿哥一脸别扭,“四哥,我有些事回阿哥所,改日到四哥府上喝酒。”
“好。”四阿哥淡淡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很巧,八弟刚才说,要带九弟一起来四哥府上喝酒,到时候不如你们一起来。”
胤禛是个节俭的,与其这些人分批过来蹭吃蹭喝,开销颇大,不如一起来,还能省下一些银子。
胤祯听说八哥也要去,愈加开心,“好啊,四哥,一言为定。”说完,和十三阿哥点点头算是问候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胤祥瞪大眼睛,望着十四阿哥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四哥,我这是哪里得罪了十四弟?”
胤禛抿唇淡淡一笑,他自然明白两人矛盾因何而起,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年岁相差不大,两人皆是天资聪颖文武双全,少年时期便名动京城,深得皇阿玛的宠爱。
两人原本关系还不错,因着十三阿哥的生母敏妃娘娘过世早,皇阿玛难免会偏向他一些,再加上十三弟性格豪爽重情重义,与诸位阿哥们关系都很好,更是与自己形影不离,难免十四阿哥会有些嫉妒,后来一废太子后,两人也就渐行渐远。
“十三弟,快到晚膳时分,你随我一起回贝勒府用膳,还是回你的阿哥所。”
胤祥略加思索,四哥府里的伙食虽说还不错,但是太拘束了,四哥和四嫂都是重视规矩、谨言慎行之人,往常去用膳,咪点小酒过量,四哥和四嫂的眼神就不太对劲,还是回阿哥所吧,命小太监整点小菜弄点小酒,快乐逍遥。
“四哥,我还是回阿哥所吧,你连着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今晚好好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你。”
“也罢,回去休息吧,明个早点来贝勒府,四哥带你去吉祥楼用早膳。”胤禛心知肚明自己这个十三弟最怕拘束,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好嘞,多谢四哥。”说完,少年转身离去,脚步轻快,欢喜雀跃。
胤禛心中也是一片欢喜,再次见到十三弟,尚未经过一切苦难还保有赤子之心的十三弟,真好。
沿着白玉道一路迤逦而行,满目所及令人感慨,前世他君临天下,执掌山河社稷,紫禁城一切都匍匐在他脚下,如今却是推到重来,一手烂牌外加一群猪队友。
呵,呸!
出了东华门,在墙角候着的高无庸远远见到自家主子爷过来,忙带着几名小太监迎了上去,白净的脸上带着担心,语气更是急促,“爷,您可算是出来了,您在宫里一天一夜,奴才都急死了,您这身体刚好些,可不能这么熬啊。”
胤禛扫了高无庸一眼,这个奴才前世跟了自己一辈子,服侍的细致入微又忠心耿耿,摆摆手道,“无妨,命他们把马车牵过来。”因着身体不适,胤禛并未骑马,而是乘坐马车上朝。
高无庸对着小太监喝道,“快去把马车拉过来,没看到贝勒爷要乘车吗,没点眼力劲。”
四贝勒治家向来严谨无情,绝对不允许出一点错,小太监们大气也不敢出,连忙把马车牵过来,一个小太监趴在地上,让贝勒爷踩着自己的背上车。
胤禛上了马车,内厢中的桌上,摆着一个青瓷碗,用热水温着,高无庸在一旁伺候,将瓷碗从水中取出,用布巾擦干后,恭恭敬敬递上。
“爷,这是煮好的参汤,奴才用热水一直温着,您趁热喝。”
胤禛微微颔首,端起瓷碗轻啜几口,参汤温度正好,不由又喝了几口,方才放下。
“福晋在府中可安好?”胤禛想到自己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不由问了一句。
“福晋一切安好,只是很担心贝勒爷。”高无庸回道。
胤禛垂眸,他与乌拉那拉氏少年夫妻,结璃四十载,从少年时期到九龙夺嫡,再到他登基为帝,是乌拉那拉氏陪他一路走来,她勤俭持家待人宽厚,温婉柔顺又贤良淑惠,更是重规矩守规矩,为他打理好后院和后宫,却从不抱怨和居功妄为。
胤禛思绪渐渐飘远,想到乌拉那拉氏死前握住他的手,嘴里喃喃念着要去陪弘晖,念着她的阿玛她的额娘,甚至她的兄长,唯独没有念到他。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楚,绕是他向来冷硬,此时眼睛也有些酸涩,前世的他前半生为了夺嫡筹谋,视所有人为棋子,后半生兢兢业业,为了国事废寝忘食,皇阿玛留下的江山,贪官污吏横行,国库空虚,四周的敌人虎视眈眈,他的心里只有朝政,没有儿女情长。
所以他从来不知乌拉那拉氏自弘晖夭折之后,对他失望至极,原本爱意满满的一颗心彻底冷了,以后两人只是相敬如宾罢了,是他对不起她,他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皇阿玛留下的江山,对得起黎民百姓,唯独对不起他的嫡福晋。
心里默默叹口气,又想到弘晖,弘晖聪慧善良,是自己最爱的嫡子,他很注重嫡长有序,若不是弘晖早夭,乌拉那拉氏再无所出,这继承帝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弘历。
既然重来一世,他一定会呵护好她,保护好他们的嫡子弘晖,只是,胤禛有些犯难,他上一世从不好女色,如何刷乌拉那拉氏的好感,也是个难题。
暗自叹息一声,他重回这一世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他所料,竟然比之前夺嫡还要让他伤神,刷皇阿玛好感,带动一群猪队友,嗯,对了,他几乎忘记还有个细桶。
“细桶,既然你知道如何刷皇阿玛的好感度,想必也知道如何让四福晋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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