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孜的想象里。
曲莲君应当有张面若观音的脸,毕竟道号取得这般诗情画意,人应当也不差。
但现在,谢孜只觉得曾经的自己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
想想景华宗内奇怪的现象,想想那些容貌各异的男修,谢孜沉默了。
究竟是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她,竟然对她闻所未闻的师尊抱有期待?
此刻,传闻中那位,嫌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叱咤风云、半步成神的曲莲君正一手拎着她,像提着鸡崽,然后把她往地上一放。
披着满头白发的江茯苓双手叉腰,十分自得:“撒谎!你说孝敬就是孝敬?我又不是猫猫狗狗,可没那么好骗!”
他背光而立,本就黑的肤色更黑,从谢孜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一张红艳艳水灵灵的嘟嘟唇。
谢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忍住冒出一脸黑线的冲动,摇头:“不,师尊,我只是突然被你感动才决心尽一份孝心。”
江师尊此人神出鬼没,十几年来她才见这一回,谢孜没忘,系统一开始就说过,她将来是要勾引师尊的。
勾引的前提是能见到的人,连人都没法见还怎么勾引?
拍马屁总不会出错,要是恰好拍对地方,说不定以后想要见这位神出鬼没的师尊也容易些?
江茯苓收起得意,茫然:“感动?”
“是的。”谢孜开始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方才听大师兄说,师尊时常用这支发钗挠痒剔牙,依弟子愚见,只有真正的爱重,才会时刻想着、念着,以至于下意识顺手使用它。”
江茯苓黑色眼珠子渐渐睁大,逐渐感兴趣:“继续说。”
谢孜转了个圈:“你看见了吗,师尊?”
江茯苓很惆怅,也很迷茫,少女转圈圈后问他看见了吗?看见什么?
粉色裙摆飘扬,如同乍然开放的粉桃。
难道是想让他夸?
江茯苓摸着下巴:“看见了,衣裙甚美,我的小徒儿生得也俊俏。”
谢孜一时无言,对这位所谓她师尊的人又有了新的认识,眼见对方没有按预期回答,谢孜只好自己点明。
她先是摇晃手腕的银镯。
再昂首指着脖上的璎珞。
然后摇头晃脑,头顶的粉白毛球球在脑袋上快活蹦跶。
这才慢慢道:“这些首饰,都是弟子喜欢的,正因为弟子喜欢,才恨不得日日戴着它们。”
“师尊跟弟子虽说有些许出入,但总会都是喜欢将它们时刻戴着、用着的,能与师尊爱好相同,弟子甚为惊讶,又倍感荣幸,师尊——”谢孜的称赞饱含技巧,没有一丝感情,“您不仅仅是弟子的师尊,您更像是弟子的知己。”
闻言,江茯苓的嘴惊讶张开,圆得像个鸡蛋。
他鼻子一皱,突然娇羞捂脸。
谢孜:?
“师尊你——”
“师尊没事!”擦掉几滴挤出来的鳄鱼泪,江茯苓背手长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师尊只是感动,千年以来,竟有人如此懂我。”
谢怀今:“……”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似乎完全忘记他这个大活人。
他捻着指腹,并没有出声打断二人。
系统对江茯苓表示无语:是谁刚才说自己不好骗?
结果转眼就变脸。
男人,呵呵。
发现实在流不出眼泪,江茯苓开始擦拭已经干涸的眼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徒弟,你等一下。”
白毛师尊走到溪边,语重心长:“小钗,你听见我小徒弟说的话了吗?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连旁观者都认为我拿你挠痒剔牙铲土并不是在折辱你轻视你压榨你,而是我看重你爱惜你,你就原谅我吧。”
说完江茯苓皱着脸,又不太情愿地挤出一句:“若是你真的不喜欢这样,大不了…大不了我下次不用你叉鱼了。”
谢孜默然。
她听见了什么?
拿发钗挠痒剔牙铲土叉鱼?是铲完土叉腰完鱼还顺便剔个牙吗?
谢怀今走到谢孜身前,捂着唇压抑想要咳嗽的欲望。
他笑眯眯地调侃江茯苓:“是,师尊不用小钗入水叉鱼,是打算火上烤鱼?”
烤鱼!
架在柴火上烤得香喷喷的!用小钗叉着烤好像……可行?
江茯苓一瞬间亮了眼睛,话脱口而出:“这主意不错。”
刚说完,溪水破开,激起数股水柱,直冲岸上而来。
谢孜被谢怀今轻轻一带,便远离惨案事发地数十米远。
被握住手臂那刻,谢孜恍惚听见大师兄落寞低语:“…孜孜还是头次,如此大肆地夸奖他人。”
即便不是真心。
谢孜:假的!假的!
在谢怀今的帮助下,谢孜成功避免了成为狼狈落汤鸡的下场,但江茯苓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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