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邵初终于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了下来。

这屋子里一番缠斗,竟然对他没有半点儿影响。

想着刚刚自己上蹿下跳应敌的狼狈,魏婉芸忍不住坏心眼儿的想——

刚刚那些刺客的心思都放在了击杀她的身上,怎么就没来个人给他一剑!

“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周邵初只抬眸,淡淡的扫了魏婉芸一眼。

虽然只是一记眼神,但魏婉芸竟生出一种自己的坏心思被窥破了的感觉来。

她连忙避开了周邵初的目光,抬手接过了那方子在手,大致扫了一眼便递给了被之前的厮杀吓得瑟缩在角落里的王大夫。

在魏婉芸眼神儿的示意下,王大夫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并恭敬的接过了方子。

看过之后,出乎魏婉芸的意料,他皱眉道:“怎么能用这么凶险的方子!”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在不自觉中拔高了几分。

只是,下一瞬,当他抬眸看向周邵初,对上周邵初那冷冽无波的眼神的一刹那,王大夫的声音也不自觉的萎了下去:“稍有差池……”

周邵初拿了帕子擦着手,也不解释,只反问道:“这么说,王大夫还有更好的办法?”

王大夫被噎住了。

他只得转头看向魏婉芸。

光听着他们的对话,魏婉芸就已经猜到了七八。

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铤而走险也未尝不可。

总比眼睁睁看着魏耀宗死去强。

“就按照阿初说的办。”

魏婉芸看了一眼同翠珠一起默默的收拾遍地狼藉的杨笠,“你同王大夫一起去。”

魏婉芸不知道王大夫的底细,也怕有人在中途再做什么手脚,让杨笠一起去盯着,自然要好些。

杨笠反应也够快,一个眼神儿就明白了魏婉芸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就跟着王大夫出了门。

待这两人一走,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生死一线的魏耀宗、在打扫屋子的翠珠,便只剩下魏婉芸和周邵初了。

院外站着守卫,但距离这么远,应是听不到屋子里的对话。

魏婉芸这才走近了周邵初几步,压低了声音道:“你有几分把握?”

周邵初站起了身来,越过书桌,走向床榻。

在经过魏婉芸身边的时候,才响起他轻描淡写的声音:“你有几分想要他活着?”

闻言,魏婉芸眸色一紧,几乎脱口而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床榻上躺着的,是她亲爹,他固然薄凉可恨,她对他亦没有多少感情,但还不至于做到弑父的地步。

更何况,为了阿兄,为了魏家其他人,她也不想让他出事。

魏婉芸的话音才落,周邵初清冷的眉眼里蓦地带起了一丝笑意。

他歪了歪头,漫不经心道:“那便是十分了。”

魏婉芸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她有十分想要魏耀宗活着,还是说他有十分把握。

而他也没解释,只淡淡的扫了魏婉芸一眼,便提起步子走至床榻跟前,坐在了一旁的绣墩儿上,慢条斯理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魏婉芸这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明明有十足的把握,却还故意来问她这么个问题。

只不过一句简单的回答,还要给她绕一个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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