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路洐野没说要回她楼上,易钦枝也没有催,跟她说着话。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笼罩着沙发上的两人。
路洐野的头发湿漉漉,水滴从发梢落下,顺着颈窝流过锁骨,最后洇在睡袍衣领中,水珠滑过骨瓷一般的冷白皮肤,在易钦枝眼中,没有丝毫旖旎。
她善意的提醒,“先去吹个头发,这样敞开领口,再不吹头发很容易感冒。”
路洐野这样穿着出来,也真的没有耍小心机,她下来时,还被假想情敌困扰着,倒是没抽出精力,搞别的企图。
在易钦枝的卫生间吹头发,路洐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雾蓝色的头发打湿,颜色重了些,吹风机轰响,路洐野想,一个月前,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和易钦枝这样亲近。
易钦枝的卫生间不大,灯很明亮,洗手台的镜子前,摆了些几个小瓶子,小而温馨。
头发吹个半干,路洐野便没了耐心,她草草抓两下,蓬松凌乱的出去,她还想听易钦枝讲跟踪者的事。
易钦枝还坐在沙发上,在看一本心理学的书,塔塔在她腿边窝着,路洐野过来,塔塔跳下去,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
路洐野顺理成章,占据塔塔的位置,坐在易钦枝旁边,倚在沙发上。
“枝枝老师,我可以躺一下吗”,路洐野问。
易钦枝没拒绝她,把书扣在桌上,问她,“要毯子吗?”
路洐野不用毯子,她闻言躺在,脑袋在易钦枝的腿边,她还是有些分寸在,没有直接唐突的枕在腿上,虽然她有这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枝枝老师什么时候感觉到的”,路洐野问。
易钦枝垂眸看她,忽然想逗她一下,“你是指哪一个?”
作为跟踪者之一的当事人,路洐野又祭出她酷女撒娇那一套,“以后不会了嘛,枝枝老师,我知道错了。”
易钦枝垂眸看她,路洐野腿蜷在沙发上,勉强把身体挤进来,眨巴着眼睛,对易钦枝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在你之前两三天”,易钦枝说,“起初我没意识到有人跟踪,没往这方面想。”
易钦枝刚开始,是察觉到有道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她没有确切的看到人,先是有这种被盯的感觉。
因此,她才会格外注意,虽然正常走路,却会装作不经意,余光注意着身边的反光物,她会在书店门口的玻璃墙那站着,好像是在挑里面的书,其实是透光隐约的反光,看身后的动静。
结果没两天,她在路过商铺的反光中,恍惚看到马路斜对面,有路洐野的身影,于是她拿出手机,状似打电话,开的却是摄像头,镜头正对着路的另一边。
路洐野根本没有发现,她已经出现在易钦枝的手机相册里,戴着鸭舌帽的女生,帽檐压的低低的,挡住视线就仿佛别人看不到她,像在掩耳盗铃,却不知道她又高又白,在人群中很亮眼。
易钦枝问出来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你怎么有这么多黑色的帽子”,她每天戴的帽子都不重样,只有前面的子母不同,但款式完全看不出差别。
完全没想到,第一天就被发现,还是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发现,路洐野还懵着,实话实说,“我买了一些装备”,跟踪标配鸭舌帽。
“你好聪明”,路洐野不吝啬的夸奖,“这都能想到,枝枝老师。”
易钦枝想说,有没有考虑过,或许是你的跟踪水平太浅了?毕竟那个跟踪的人,到现在也没确定是谁。
不是易钦枝聪明,这是敏感的女孩子,长期独居留下的习惯,她们很认真的想要保护好自己。
因为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易钦枝不能以她的感觉报警,这样太给警.察添乱,她选择用自我保护手段。
于是,气质出尘的易老师,每天上下班挎的精致包里,放的是防狼喷雾和自卫用的匕首,还有一个报警器。
易钦枝让路洐野不用太担心,她们做好防备,路洐野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筹谋着,要怎样保护易老师,逮住这个跟踪犯。
蓝色的头发,散在暗橘色的沙发上,易钦枝挑起一缕她的头发,在指尖饶来绕去,她并非故意,只是手上的小动作,在暖黄的灯光下,带了些旖旎的意味。
可能是担心的事情落定,没有人来和她抢易钦枝,又躺在她旁边,这让路洐野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渐渐有了些困意。
路洐野抬起手,原本的卧凤眼睛因着后仰头的动作,显得有些圆溜,“想拉手”,她像只慵懒矜贵的猫,伸着爪子提出要求。
她好端端的躺在这,又不是在外面人多,现在这样说,多少有点暧昧,路洐野补叫一句,“易老师。”
好像加上称呼,就有了身份界限,让人有安全感,这个称呼,一直是路洐野的枷锁,没想到有朝一日,成为她心虚的保护衣。
易钦枝从没有想过,两个女孩子会有什么超出的感情,她对路洐野一点不设防,毫无杂念的把手递给路洐野。
先是勾着易钦枝的小拇指,把手揽到怀里之后,再捏捏她无名指的指腹,一点点把她的手,全部包在手心里。
窗外夜色如水,路洐野不走,易钦枝也不说困,哪怕只是陪路洐野安静的坐着,也没有一丝不耐,她比月光更温柔。
易钦枝的包容,让路洐野更贪心,想渴求更多,借着困意,她问出来,“枝枝,你会觉得我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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