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盛弋除了刻意的坐在最后一排偷偷看许行霁,实际上还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细微,杂乱,放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卑微,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许行霁总是很瘦,皮肤很白,却不是健康的白皙,更像是一种透着病态的苍白感。
好像风一吹就会散架了一样。
而且在一个班当同学了以后才发现他上课经常睡觉,总有种低血糖的感觉——据说不好好吃早饭的人才容易低血糖。
盛弋推测了这个可能性之后就每天都会给他买一罐热牛奶,那个时候学校超市里物价本来就比外面高,加热的牛奶需要用玻璃瓶,则更贵一些。
她本来是不缺钱的,但整个高中因为不回盛家,盛云峰气的故意控制了她的经济来源,所以盛弋基本上都是‘省吃俭用’的给许行霁买牛奶。
高中对于盛弋是很难忘的一段经历,除了喜欢许行霁以外,也是因为盛家。
那时候在盛家待了几年的阮茹和盛情彻底不装了,扯下畜生脸上披着的画皮,对她愈发刻薄了起来。
家里倒还好,最烦的是盛情和她一个学校,仗着有钱有势身边总是堆着成群结队爱报团的小女生。
盛弋当然是她们没事儿闲的时针对的一号顺位,语言上的阴阳怪气倒是其次,最惊险的几次……她不是被盛情的一行人堵在洗手间欺负,就是学校后面寂静的巷子里。
人至贱则无敌,盛弋自问从来没有针对过盛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哪儿哪儿就看自己不顺眼,三天两头的就过来找麻烦。
也许是人的本性,和她那个当小三当出优越感来的妈妈一模一样。
毫无羞愧,不知廉耻。
盛弋永远记得十二岁那年,她母亲庄青意外逝世后的第三天,袖子上的戴孝还没有摘掉,盛云峰就已经领着阮茹进门了。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盛情,只比盛弋小了一岁。
盛云峰一直在婚内出轨,可能在和庄青结婚的第一年就已经出轨有了别的孩子,这么多年,也许一直在盼着庄青死呢。
自那以后,盛弋的人生就一直是灰色的。
如果不是许行霁,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她就可能就被盛情拍□□了。
盛弋永远记得那个午后,她被盛情为首的一帮人困在巷子里,巴掌下雨似的打在她脸上身上,声音‘啪啪啪’的,她只有两只手,完全反抗不过来。
而周围那群人一直在笑,猖狂刺耳的笑声中伴随着污言秽语,不断有女生起哄着——
“扒她的衣服!看看这贱货还装不装!”
“哈哈哈哈好啊!我姐姐蛮大的呢!”
“真的假的?那干脆裤子也扒了吧!你姐腿也好看。”
“就是,到时候发照片去H网,可贵了呢。”
“那敢情好,倒时候拿钱咱一起吃饭去。”
……
少年人的恶意有时候比起成年人更可怕。
因为无知,所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甚至有可能就是仗着未成年不用负责任的有恃无恐,才肆意妄为。
盛弋没有哭,即便怕的牙齿上下碰撞,她也没有哭,只是把身子蜷缩在墙角自保,双手死死地拽住衣领不放开。
幸亏那天盛情没有叫男生,所以几个女生按捺住疯了一样的盛弋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她争取来的时间,等到了翘课跑来后巷抽烟的许行霁。
“喂,你们干什么呢?”
一道磁性的,懒洋洋的声音,听在绝望的盛弋耳朵里尤闻天籁。
她一直都记得许行霁的那道声音,也记得男生靠在墙边咬着烟,戏谑的看着她们这场‘闹剧’的模样——少年高挑清瘦,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略长的头发刘海稍微遮住眉眼,痞里痞气,怎么看也不像个好学生。
午后热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头顶,让他整个人被沐浴的宛若神明。
是上天赐给她的,派来救他的。
“哦,许行霁啊。”有女生认识她,盛弋听到刚刚揪着她头发的女生吐了嘴里的口香糖用脚踩着,不客气的冲着男生喊:“这女的和我们有仇,你别多管闲事儿啊。”
“哦?”许行霁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垂着头的女孩:“什么仇?”
闻言,盛弋攥着领子的手不自觉的握得更紧了。
“呵,什么仇跟你有关系么?多管闲事。”女生横着许行霁,不屑的嗤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私生子。”
长得最绝的校草是个卑劣的私生子,这事儿在学校里并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并且光明正大的讽刺。
但这点段位的嘲讽对许行霁来说不是事儿,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无所谓的哼笑了一声。
“我是不想管,但你们不能给人拍□□。”许行霁用指尖干脆的掐灭了烟头,然后在几个女生惊恐的视线中扔在地上,球鞋慢慢的碾磨着,薄唇中吐出来的话字字珠玑:“几个人欺负一个人,还要把人家扒光了去卖片吃饭,穷的吃不起饭了?叙利亚难民都没你们饥渴,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比我一个私生子还不要脸呢?”
“你!”几个女生完全没被人这么损过,一时间面皮都挂不住,气急败坏的反驳:“你胡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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