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结束之后,姜安宴又从难得的放松状态回到每日忙碌的朝堂政务当中,日复一日地过了十几日。
在这期间,被他安排去专门留意前御史虔于师的探子,终于禀报说虔于师暗中回到了京城来。
不过虔于师多少还带点脑子,没有带上他的家人,是孤身一人回来的。
而他回来时,在城门口接应他的人是京兆尹荆赵殷的亲信,将虔于师带去了荆赵殷于京城中一个比较隐秘的宅邸中。
在虔于师回到京城后的第四日,俞淳那边还特地挑了个夜深人静之时去见过他。
看得出来这三人之间的权钱交易还不浅。
昭安三年二月初三,寒冬初褪,冷气掺杂着湿湿暖意,随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在京城中铺开。
姜安宴坐在明德殿中,听完了探子对虔于师、荆赵殷和俞淳三人最近动向的汇报。
他们三人似乎也意识到是在天子脚下搞事情,最近这段时间都谨慎得很,除却偶尔的见面外暂无其他行动。
“陛下,可需要属下再往深处探查?”
探子汇报完毕,抬头看向姜安宴的方向,试探性询问一句。
姜安宴单手支着下巴,开口道:“不必,打草惊蛇可就不好玩了。”
探子正要应声,原本等候在门口的禄禧忽然进来禀报:“启禀陛下,俞公子来了。”
闻言,姜安宴看向探子:“那你先下去罢,继续替孤留意他们的动向。”
“是。”
探子抱拳领命,直接从窗户离开。
禄禧也在确认探子走后才重新出去,让俞逸明进来。
没多会儿,俞逸明就提着食盒从殿外进来,笑着行礼:“臣见过陛下。”
经过元宵前的种种试探与元宵那日的相处,虽然姜安宴还不能完全信任俞逸明,但态度已经真切地缓和不少。
只要俞逸明不做触及他底线的事情,他不介意给娇弱的俞逸明一点宽容。
俞逸明也没有因为他释放的宽和信号而得寸进尺,除却在元宵那日借着小九出格过一次,之后仍旧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与分寸。
但比起一开始时的乖顺,他也多出些许随性,在不会触及姜安宴戒备的范围内“自作主张”。
就譬如现下这般,直接接管了姜安宴每日的早膳。
俞逸明将今日的早膳端出来,整齐摆放于桌面上。
今日他做的早膳比较寻常,是普通的肉粥,上边撒了些葱花,看着好看,闻着也很香。
吃腻了御膳房做的山珍海味,姜安宴更喜欢俞逸明做的寻常吃食。
——当然,最主要是俞逸明基本都是换着花样做,很少会有重样的时候,而御膳房则是百八十年不见一点新鲜样式。
姜安宴心满意足地用完早膳,心情显而易见的还不错。
这时候时辰尚早,近期朝堂也没什么大事,暂时不急着批阅奏折。
姜安宴用完早膳就直接窝在明德殿中找书来看,无意中翻到了一个册子,正好是当初魏影搜集到的俞逸明相关的事情。
在元宵后他就很少再从这册子中搜寻什么蛛丝马迹,险些都忘了这东西的存在,随意翻开来,第一面就写着俞家与俞逸明娘家的信息。
俞逸明的生母算是半个可怜人,无父无母,家庭背景简单得很,没什么需要关注的地方。
而俞家因为俞夫人比较强势,俞淳没敢明目张胆纳妾,整个俞家就只有俞淳夫妇和俞淳的嫡长子俞远。
姜安宴将目光落在“俞远”二字上。
册子上有一两句俞远的简单介绍,不同于俞淳明目张胆的愚蠢,俞远这个人似乎过分低调。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子,俞远在朝中并未担任任何官职,私下里似乎也很少会同其他世家子弟有太多的交往。
这倒是很奇怪。
姜安宴将册子放回书架上,重新拿了本无关紧要的书回到书案前。
俞逸明已经替代了禄禧大部分工作,在姜安宴回来时给他倒上一杯茶水。
姜安宴对于他的贴心很受用,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状似随意的问:“说起来,孤似乎很少听到爱妃提起将军府的事情。”
俞逸明莞尔,毫不避讳地说:“陛下应当也差不多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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