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游戏中度过的。从母亲的口中得知,我是在湖南省益阳县出生的。据母亲说,我出生时,一切是平平常常,天空没有出现祥云,田野也没长出仙花灵草,山边也未见珍禽异兽,更没有一声婴啼划破长空,似乎我的降生对这个世界来说,就像多了一只蝼蚁、一粒尘埃一样,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也预示着,我这一生必定是平凡的一生。
母亲说,我们家在湖南许多地方住过,先是在石门,后来在益阳,再后来又到长沙,最后到了湘潭。在石门时还没有我,益阳和长沙的事,我都不记得,只有在湘潭生活的那些年,还有一些事依稀能够记得。
湘潭,位于湖南省中偏北地区,是湖湘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中国红色文化的摇篮,有“小南京”、“金湘潭”的美誉。“湘中灵秀千秋永,天下英雄一郡多”,湘潭伟人巨匠灿若星辰蜀汉名相蒋琬,晚清重臣曾国藩,文化名人齐白石,著名将领黄公略、开国大将陈赓、谭政等都诞生于此。当然我小时并不知道这么多,只是听母亲讲,的家乡韶山离我家就只有三十几公里,我总是想,啥时能去韶山玩一玩,可惜我都六十五岁了,也未能实现这一儿时的愿望。
真正能记清事还是母亲生了我最小妹妹那年。那是一九六二年的七月,我的一对双小妹妹降生了,父亲给她俩起名时,有别于我姐姐和我大妹妹,我大姐叫亚文,大妹妹叫亚玲,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而给一对双小妹起名时,则动了点脑筋,最后一对双中的大妹妹起名叫亚湘,小的起名叫亚红,以示在湘潭这个红色摇篮出生的。而此前给我起的名字“奕存”和给我哥哥起的名字“奕飞”有何含义,一直是不得而知。我名字中“奕”字,在家族中从没有人用过,不过我一直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奕,说文解字等典籍中释义为光明、盛大、姣美,由大引申为超过一般的。在目前我所查询到的信息资料中,全国还没有与我同名的,所以我有时总是为这个名字窃窃自得。
我的家住在湘潭钢铁公司机关不远处的家属楼,这是一幢红砖三层楼,整个家属区有几十幢这样的楼,我家这幢是第24幢,整个楼从正面看,有八根从一楼到三楼的立柱,每家门前都是贯通整个楼层的开放式过道,二楼三楼过道前都有简易的护栏,楼的中部是楼梯,每层楼的两端是公用厨房,我家住在一楼东边中间,一楼西边把头一家是老宋家,老宋家两个儿子,二儿子比我大一岁,脸很白,我常叫他宋白脸。在我们家的三楼住着胥家,胥家的女主人叫王美荣,王美荣长得年轻漂亮,为人也特别友善,和母亲的关系特别好,我们姐弟几人也都很喜欢王阿姨。胥家一儿一女,儿子叫胥家财,女儿叫胥家英。
楼前是开阔地一半是菜地,也不知是谁种的,菜但总是长得很好,绿油油的,另一半则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玩乐的好地方。我们会变着花样地玩。男孩子常玩打破盒子,滚铁环,煽烟盒,摔泥炮、打弹弓、弹玻璃球等,女孩子们则常玩跳房子、跳皮筋、翻绳、打沙袋等,这些都是现在的小孩听都没听过的游戏,而我们则的玩得不亦乐乎。摔泥炮,首先要找来粘泥土,加水和成柔韧的泥团。玩的时候,双方各取相等的泥,分别制作成泥炮。泥炮呈凹形,底部要大而且厚度要适当,太薄了摔得不响,太厚了摔得开口不大,所以制作这个泥炮的水平就是取胜的关键。泥炮做好后,就开始比输赢了。由一方先摔,另一方后摔,摔的时候,要用力使泥炮的开口朝下与地面平行地摔向地面,泥炮落地时,由于泥炮的泥瞬间坍塌,造成泥炮内的空气压力增大最后在泥炮的顶部会炸出了一个破洞,同时还会有一声响亮好听的“叭”的一声。双方都摔完后,都要拿自己的泥去把对方的破洞给补好,摔得好的自然破洞就大,耗费对方的泥就多。几个回合下来,一方的泥就会越来越少了,泥多的人就会洋洋自得。这个游戏玩一回,就会弄得身上脸上到处都是泥,玩的那个开心就别提了,但回家后挨骂挨训那是免不了的。
在那个清贫的年代,虽然大部分孩子的家都很贫穷,但孩子的心是快乐向上的。不需要父母花钱买玩具,上下学不需要大人的接送,不需要专门的场所,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规则,只要是放了学,完成了作业,就可以尽情尽兴地玩,孩子玩的天性可以尽情地释放。而现在的孩子的物质极大丰富了,条件好了,但竞争却从幼儿园就开始了,小学生们有写不完的作业,家长还要陪着写,还要参加这样那样的课外辅导班,孩子们压抑,家长们焦虑,使孩子们很少能感受到童年的快乐。
煽烟盒也是我最爱的游戏,那时的香烟有大前门,大生产,红大刀等,高级的牌子我们也没有。煽烟盒首先要有香烟盒,把烟盒的内衬纸去掉,然后用外面有商标图案的纸折叠成三角形,然后铺在地上,另一个人用自己同样折叠好的烟盒去拍煽地上那个烟盒,如果把地上的烟盒拍煽翻过来就算赢了,地上的烟盒就归拍煽翻的人所有。为了玩这个游戏,我经常和宋白脸到处走,去捡烟盒。湘潭的夏天也是非常热,那时就有柏油路了,我们经常走在晒得滚烫、发软的柏油路上去检烟盒。如果哪个同学有中华、牡丹等烟盒,我就会羡慕的不得了,我们也经常会把自己的烟盒都拿出来比一比,看谁的数量多,谁的烟盒牌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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