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一首罗大佑的《恋曲1990,歌词简单,朗朗上口,曲风明朗,忧郁中有一丝沧桑和怀旧,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曲风虽然在当时的氛围中,有些突兀,经典的威力却依旧震惊众人。

一曲终了,宴会厅鸦雀无声。

韩春明笑道:“咋的?哥们儿的嗓子就这么差劲?掌声鼓励啊!”

按钮开启,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哗!

掌声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经久不息。杨华健这么稳重的人,也把指头放进舌头下,一反常态的吹出了一个尖锐的流氓哨。

气氛又恢复了热烈,韩春明就坡下驴,回到了座位上,杨华健匆匆结束了节目时间,等候着吃吃喝喝。

珠玉在前,谁也没有再提表演节目,就连憋了很久的程建军,人们已经华丽的无视了他,同坐一桌,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说一句话。

这厮看了看苏萌,走也不是,留下也度日如年。

韩春明就陪着杨华健、毛地图吃喝,闲聊。这两个才是他真正的人脉,性情相投,人品也经得起时间的验证,投入再多的资源也值。

“春明啊,你小子藏得够深,你还会写歌?我可是发现了,这是一首谁也没有听过的新歌,真好听啊,要不你教教咱大伙?让大家也在别人面前装一回13?怎么样?”

韩春明哈哈大笑道:“多大点屁事,保管教会,谁会弹吉他,伴奏,那才是天衣无缝!正好我也有正事找你,咱们一会儿私下聚聚。”

韩春明决定把恢复高考的消息告诉杨华健还有毛地图,他们能不能从中受益,不一定,但是,自己

问心无愧!

而且自己今天搞得程建军下不来台,不单是打了程建军的脸,同时何曾不是让杨华健这个组织者也有点尴尬,程建军举报自己的龌龊事还是应该让杨华健知情,所有人心有芥蒂韩春明也不会在乎,杨华健不行。这个人太重要了!

他不但使韩春明内定的官场主要人脉之一,还是他认定的朋友。误会尽早解释最好,如果任由发酵,会影响杨华健对自己的评估和以后的关系。

一群人吃吃喝喝,韩春明收罗了一大堆的联络方式。

这家伙怼程建军的过程,全被在座的看了个清楚,全程控制能力超强,压制的程建无毫无招架之功。

人慢慢长大,就会抛弃纯真,渐渐世故圆滑,趋吉避凶。韩春明的表现有目共睹,谁不想提前下注,打好关系?韩春明来者不拒,人情社会,人脉不就是这样渐渐的建立起来的!

苏萌很早就走了,和韩春明渐行渐远的关系,让她很痛心,看着韩春明光彩照人,她百感交集,却无法改变什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远离韩春明。

韩春明陪着一群人,喝的晕乎乎的,正准备告别杨华健等人,只见一个眼镜男径直走了过来,问道:“哥们儿,刚才那首歌是你写的吗?冒昧的问问,您能教教我吗?”

韩春明迷糊糊的,啥?学歌?

对面的男子年纪大概比自己大一两岁,气质恬淡,有一种洗尽铅华的平静,眼神清澈。

韩春明忽然很有交流的欲望,眼前的眼镜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迥异于大多数的小青年。韩春明见过许许多多的返城知青,最多的就是眼神迷茫,还有的是打架斗殴,一身戾气。还在妄图找回前几年顽主肆虐的峥嵘。

于是韩春明自来熟的拉着眼镜男,也不问人家姓名,问道:“出去走走?学唱歌,简单!”

眼睛儿居然跟着他转身就走,二人骑着自行车飞奔,韩春明穿越过来,第一次喝的晕乎乎的,借着酒劲,很有一点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味。

眼睛儿也很有意思,不急不燥的跟着。

二人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北海公园。

韩春明怔怔地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子,默默无言。

眼镜儿轻轻说道:“我叫郑桐,你有心事?‘

郑桐?名字有点熟悉。韩春明没有纠结,恢复了稳如老狗的从容,礼尚往来道:”我叫韩春明,返城知青。您要学歌,要不咱们走着?“

郑桐全程都微笑着配合,偶尔也展现几下老北京人的臭贫,气氛很和谐。

鬼哭狼吼的歌声回荡在北海公园的围墙边。

五六个一脸戾气的青年,晃着膀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个当头的粗壮家伙肆无忌惮的说道:”吼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听,想吼回家哭丧去!“

一看就是回城知青,还是知青里边的害群之马。

一个家伙眼尖,居然扯着嗓子叫道:”哈,这不是钟跃民的狗腿子郑桐吗?怎得?就剩下你一个了?跑到这北海学狼叫,这是发情了?“

晦气!

听见钟跃民这个名字,韩春明就知道了铁定是今晚不会善了。钟跃民、郑桐、张海洋,这些家伙可都是大院子弟,赫赫有名的顽主,整天不是打架,就是拍婆子,要么就是惹是生非,总之一句话,沾上他们,就代表着麻烦!

真实无妄之灾,郑桐这厮太有迷惑性了。斯文败类!

韩春明还以为郑桐也会反唇相讥,最起码骂回去,甚至冲上去就开干。

顽主嘛!哪个不是血气方刚?

郑桐却微笑着说道:”康麻子,你好!“

什么鬼?这不是顽主的打招呼方式。

康麻子一时有点愣了,这家伙咋了?傻了还是下乡插队插的彻底成了农村人?连顽主都忘了怎么当?

这根本呢就是两种理念的终极结果,有的人见过了外边的天地,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过回了正常人的状态,有了正常的追求。

而像眼前的康麻子,依旧沉浸在昔日顽主那种意气风发的状态,而不可自拔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在农村窝窝囊囊的活了几年,回来后又没有正经工作,自然而然又选择成群结队的厮混。

其中,有许多后来都成了严打的主要对象。

十年前,他们是少不更事的少年,是孩子。十年后,他们已经是成人,年龄在增长,危害也在直线上升,许多的恶性案件都出自他们的手笔。

康麻子看见郑桐一派文明气息,顿时气焰更加嚣张:”郑桐啊,你这是怂了?没有钟跃民、张海洋、袁军,你就成了软骨头?想认怂也行,从爷们胯下钻过,怎么样?“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郑桐微笑着看着韩春明道:”果然是退让求不来团结,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本来想好好的陪你聊天,没想到连累你了。对不住了,改天请你吃饭。“

随即小声说道:”我上去挡着,你走!他们不会理你。“

说完,向着几个所谓的顽主冲去。

韩春明瞪眼看着,逃跑?姥姥!怎么说练太极也有一阵子了,高手咱不行,就眼前这几个混混,揍不死他们!

郑桐看着斯文,打架却很是鸡贼,闷头直冲,所有人都以为这厮要迎头直上呢,结果,这家伙一个转折便冲着最右边的一个小喽啰挥拳猛捶。

论大家的实战经验,郑桐在所有人中,独树一帜,这家伙当年跟着钟跃民,约架无数,身经百战。自己一个人,对面一群,只有揪住一个照死里打,才能震慑住这群混混,要不然想跑?累死你!

那小喽啰果然被一拳撂倒,郑桐合身扑上,照着他的脸上没命的狂揍。

惨叫声撕心裂肺。

那个康麻子要气炸了,一群人围殴一个,还被人差点翻盘,丢人啊!顽主的理念就是可以丢命,不能丢面儿。于是这厮咬牙切齿的叫道:”一起上,锤死他!“

五六个人逮着郑桐拳脚齐下。

郑桐咬牙,只管狠揍身下的倒霉蛋儿,自己身上挨的,只当不存在。

韩春明捂头哀叹,就这?顽主?菜鸡互啄都比这有看头。郑桐还正在挨揍呢!

韩春明几步窜过去,一把揪住一个小喽啰,那厮正揍得不亦乐乎,韩春明抓住那厮的腰带,一个横扫,用那厮的身体当作肉盾,一下子便把几个混混砸的七零八落。

郑桐还在低头猛捶。

韩春明连忙扔下手里的小混混,叫醒郑桐:”停停,别打了,再捶你就弄死他了。“

可不是嘛,就这一会儿,那家伙已经满脸鲜血。

郑桐问道:”你咋不跑呢?“

韩春明又气又笑:”跑什么啊?就这几个小混混,打一顿不就完了?小角色。“

康麻子气的七窍生烟,他被人鄙视了。

”玛德!狂妄东西,两个一起打,锤死他们!“

韩春明也想试试身手,于是站在那里,等着混混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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