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抱怨的意思,我能想象到牛老年轻那会儿工作条件多艰苦。”大龙很无奈的解释。

“刚上大学那会儿,系统解剖学是最可怕的一门课程,我记得那会儿有个笑话,说是有位女同学第一次要上解剖课,紧张的私下里问老师:尸体用自己带吗?”

大龙笑趴在桌子上。

“从第一次上解剖课开始,别管我们班下课时还有几个是直挺挺站着的,但我们对大体老师都很尊重,等实习的时候,第一次跟着师父做尸检,脑子里总闪着一句话:我要替死者说话!后来到了这儿,我记得跟着老牛的第一个案子是入室抢劫杀人,死者身上中了六刀,是个中年妇女,尸检之后,老牛很仔细的缝合一直到现在,老牛每次尸检完都尽量缝合的好看一些,我也有样学样,虽然我们都知道没用,但是,一份心吧。”

大龙眨了眨眼,他不明白周望为啥突然要说这些。

“任何行业中都有天赋不同的人,能几十年保持初心的人不多,你收拾收拾下班吧。”

“师父,我真没对牛老有啥不满,我就是那么一说,开玩笑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起来了,唠叨两句。”

大龙仔细看了看周望,问:“师父,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不是紧张,是愤怒!”周望严肃的说:“有很多案子,凶手是激情犯罪,被害人的尸体被发现时损伤程度不同,而这起案子,凶手杀人是不是谋杀还不知道,但他事后为了遮掩,对待被害人如同他宰杀的牲畜!他买了两个坛子,他家里或许还有坛子,他想干啥?或者,他已经干了啥?”

“牛老刚才走的时候一再提醒你冷静,我看你现在就有点不冷静。”

周望不说话了。

“你回家好好睡一觉吧,别钻牛角尖,正因为这世上啥样人都有,才会有不同类型的案件发生,如果都是一类人,也就没咱们这个行当了,不是让你理解他,而是接受!你气半天除了影响你的思路,还能有啥作用?我把话放在这,等王勤他们筛查出犯罪嫌疑人,能给他定罪的证据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不一定,时间上,咱们够快!他肯定想不到。”

“我就纳闷,你天天不回家,你爸妈就不管你?”

“他俩出去旅游了。”

“我说嘛,你这肆无忌惮的睡办公室你不会今晚也不回家吧?”

“万一半夜筛查出犯罪嫌疑人,审讯过程我想参与,天亮之后要是能申请到搜查证就更好了。”

“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也想参与审讯,想看看是咋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手段这么残忍!不过我还是觉着很难在今晚有结果,不怕别的,就怕他日常生活跨区,需要筛一遍之后汇总再筛。”

“这也看运气,万一王勤他们走了狗屎运,一上来方向就是正确的,今晚就有可能。”

“这倒也是,努力跟运气比,还是稍逊了些。”

“别教坏年轻人,有没有运气都得努力,不努力光有运气也没用,努力是地基,能起多高的楼才要靠运气。”

“又给我上纲上线,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周望咧着嘴笑道:“我年轻那会儿也烦别人给我讲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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