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血流成河,血泊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自己六位至亲,满屋子的血腥味充足着吴一病的脑际。
吴一病伏在狭窄阁楼的杂物堆里,透过木条缝隙,看见两个汉奸和五六个鬼子在嬉笑打闹地收刮着家里值钱的物件和粮食。
吴一病恨得牙咬得咯咯响,他瘦骨嶙峋的小手掐得大腿都滋滋往外冒血。
但是,一个瘦弱多病的十二三岁孩子,他除了谨记父亲适才叮嘱的活下去,为吴家续香火外,吴一病还能做些什么?
如果他此刻要有一点响动,或者此刻他要是走下了阁楼,只不过地上多具尸体,仅此而已。
两个汉奸是街区老熟人,都是原区公所里的工作人员,一个是瘦子张子成,另外一个是矮子刘全,六个小鬼子,为首拿短枪的家伙,左眼角上有一颗大黑痣,鼻子下面有两撇小胡子。
这三个恶人的模样死死地印刻在吴一病的脑海里,可是,这只是吴一病本能地记忆住仇人而已,他甚至没有想到复仇。
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他能力有限,或者说他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傻了,残酷的现实没有让他有多一点的思考。
六个小鬼子大一抱小一抱地满载而归去,走时嬉嬉闹闹,好像地上死去的不是人类,而是几只蚂蚁。
小鬼子和汉奸离开后,吴一病才敢昏死过去了。
等他醒过来,天已经彻黑。
南京城是不能呆下去了,惨无人道的小鬼子到处在杀人,大街上都尸横遍野,那些被杀的多半是一家一家的灭门,连个收尸的亲人都没有。
吴一病跪倒地上,对着血泊中的六位亲人磕了九个响头。
眼下,对于吴一病来说,唯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离开南京城。
小鬼子们杀人不眨眼,他们正在城里丧心病狂地进行杀人比赛。
吴一病要去的地方是武当山,他现在只剩下舅舅王远扬一位亲人了,他要投靠武当山的舅舅王远扬去。
王远扬是在他一十五岁那年去的武当山,这一去就是三十年时间了。
吴一病只在一张发黄的相片上看过一次舅舅的相貌。
后来,母亲丢失了那张相片。
如今,舅舅的模样,在吴一病的脑海里早已经模糊了,遗忘了,可是舅舅的执着和精神时时刻刻都在激励着吴一病。
趁着夜色,凭着效仿舅舅的坚强决心,吴一病东躲西藏地离开了被小鬼子占领的南京城,踏上了去武当山的坎坷路。
风餐露宿,翻山越岭,饿了,采摘些野果,抓些小鱼小虾,或者在垃圾堆里捡残渣剩饭,历时三个月,吴一病终于到达了武当山。
吴一病骨瘦如柴,打远了看,他和瘦猴没什么区别,可怜的吴一病看见武当山三个大字,在山门外,便一头栽了下去。
此时,月清道长正好带着两名弟子打山下回玉虚宫。
隔着十来米,月清道长还以为山门边倒下的是个小动物,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人。
月清道长命两名弟子将昏迷不醒的吴一病抬上了山。
玉虚宫里,月清道长施内功点了吴一病几个大穴。
吴一病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舅舅,我找我舅舅,我舅舅叫王远扬。”吴一病有气无力地说道。
“师傅,王远扬谁啊?那个昏死的孩子眼一睁就在喊着舅舅王远扬。”一名弟子问一旁的月清道长。
“这么说,这孩子是明远道长的外甥了?唉,这个苦命的孩子。”月清道长叹息了一声,说道。
“师傅,明远道长又是谁啊?”弟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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