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前脚刚回府上,后脚朝廷的旨意就下来了。

大意便是,赵鼎以观文殿大学士,两浙东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绍兴府,即刻赴任。

领旨之后,赵鼎便唤来裴氏,收拾细软用度,准备明日一早便离开杭州。

又询问了白野的去向,裴氏将早上的意外详细言说。

“哈,这才是少年郎嘛,派人去知会一声,为夫这当先生的,却是有愧啊。”赵鼎闻言先是一笑,随即又是叹息。

在他眼里,白野就是块难得的璞玉,稍加打磨,日后定能为国出力。

此时的白野还在脑中勾勒未来的蓝图,这会儿正想到殖民扶桑呢,就听到屋外陈六的禀报。

乍一听,白野愣在当场,颇有一种“我那什么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的感觉。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还得收复扶桑呢。

“陈六,去库房取20匹棉布,随我去赵府,白榆继续识字,留着看家。”白野吩咐完后,将册子揣入怀中,便自己去马厩套马车。

没办法,家里拢共也就两个半人...

约莫一刻之后,陈六便驾车往赵府行去。

也不怪白野着急,自己的计划想要实施,必须得到官方的推广,要是这便宜先生跑了,自己上哪儿再找条大腿去...

宋朝是有道路交通法的,陈六也不敢赶太急,边赶车还边对车厢里的白野说道,

“阿郎也别急,赵相公只是去绍兴当知府,说不准过两年又回来了!”

“你懂个P”白野没好气的爆了句粗口,打定主意之后,他只觉得时不我待。

岳飞死于十一年底,现在已经是六年底,能保,自然要想办法保下来,同时,又要防止秦桧进一步做大,甚至,有可能的话,改变些许赵构的观念。

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根本做不到,而捷径就是抱着赵鼎的大腿,并且还得护着别被赶到海南去...

而这其中又会有大量的博弈和勾心斗角,白野连想都不敢去想,这也是以前不敢做事的主要原因。

马车尚未停稳,白野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挥手对着门口的仆从吩咐道,

“快带我去见先生!”

仆从昨日见过白野,忙在前引路,结果,便到了早上落水的池子,亭中一家四口整整齐齐...

“长风何必如此慌张!”赵鼎语气虽淡,心里却暖。

白野顾不得其他,从怀里掏出刚做好的计划书,递到赵鼎面前,

“先生先看这个。”

赵鼎接过翻开,先是赞了句“好字”,紧接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倒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内容,只是,看不太懂...

什么氮氨磷复合肥,有机循环,还有一些房屋或锅炉窑口的图构,但是直觉告诉他,此物于民有益。

“学生预往绍兴置地6000亩,良田荒地均可,然,需过大河,望先生助我。”白野开门见山的说道。

“哇!”赵汾讶于兄长的富有,两眼冒光。

“啊!”裴氏惊于白野的魄力,张嘴就是6000亩。

“切...”赵婉虽然好奇白野买这么多地做什么,却实在瞧不上这暴发户似的手笔...

“唔,置地不难,其上所述为何,不知长风能否解惑?”赵鼎一手抚须,一手指着那本册子。

“富民之法!先生日后便知。”白野行礼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老夫拭目以待。”

“学生这就回去准备银钱,待杭州之事安排妥当之后,便去寻先生,明日就不送先生了,来时,备了20匹布,望先生收下,祝一路顺风!”

白野躬身一礼,不待拒绝便转身离开。

赵鼎也只得无奈摇头。

却见此时,下人们端着布走过。

“等等!”赵鼎唤过家丁,仔细的打量起那布,又上手摸了摸,似不敢确定,望向裴氏。

裴氏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似是西夏的兜罗锦,却更柔顺,我观长风的衣物,也是此料所制,难道...”裴氏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不会,长风家室清白,其父更是前朝进士,曾与我同朝为官,嗨,日后再说吧。”赵鼎挥手,让家丁自行离去。

出了赵府,白野又对陈六吩咐,

“你去酒楼,除白甲外,其余六人都让他们回来,将酒楼多余的银钱也带回来,不日随我去往绍兴府。”

“诺!哈哈,怕是白甲要来寻阿郎哭闹了。”陈六兴奋的应着。

“不会,他知道分寸,去吧。”白野挥挥手,自己步行回家,不是买不起马,实在是,不会骑...

白甲便是酒楼的掌柜,其余六人均以天干命名,百多人中,也只挑出这7人。

也就是前世高中生左右的水平,还是比较靠后的那种,奈何实在是无人可用...

没由来的觉着压力好大,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牛皮都吹出去了,怎么也得弄出点动静来,白野暗暗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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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辞相,随同赵鼎一起离开的还有折彦质,出知福州。

赵鼎和折彦质的双双离任,执政便只剩下沈与求一个人了,且沈与求近年多病,已请辞数次。

按宋制,新的执政人选由新相提名,当张浚入行在单独面对,举荐了张守。

“张守三世老臣,颇富人望,除张守外,可有其他人选呢?”赵构问道。

张浚自然是还有其他人选,但是,他不能说,这是规矩,如果举荐太多,会给官家留下朋党的印象。

在朝廷,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大臣结党,张浚摇了摇头,

“臣孤陋寡闻。”

赵构没有继续问,转而道,

“前日秦桧进宫,侍读《泰伯》,其中有一则,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张浚知道,官家这会儿提起秦桧,意不在讲经。

赵构又道,

“古今良士俊杰,欲成大事者,无不宏阔坚毅,就说衍圣公本人,一辈子滋滋求索,厄而不沮,困而不馁,终成大气。”

张浚道,

“我朝推崇衍圣公,既是弘扬义理,经世致用,又是楷模圣人,历练心性与毅力。”

“卿言甚是,就说秦桧身居宫祠,还上书与朕,说金人铁骑骁勇,要多多预备强弓劲弩才能与之抗衡。可谓是忠贞不渝啊,哈哈哈哈。”

这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而且和上次秦桧复出一样,圣上着意秦桧,但不明说,把这话柄又抛了回来。

此时殿中又无他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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