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妙尔美目流盼,心里既惊讶又害羞,轻咬着唇瓣,耳根染上薄薄的红晕。
看她这幅表情,楚雄当下了然。
昨日皇后娘娘来找他时,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因为此事生出事端,影响了楚羡雪的声誉。今日宴席中看见她与太子殿下眉来眼去,才恍然大悟,奈何不能发作,只能忍了下来。
“你们莫非已经?!”
看着自己父亲眼藏怒火,楚羡雪又羞又恼,急得口齿不清:“不,没,没有——”
楚雄看楚羡雪红透了整个脸,急于辩解的样子,心中舒了一口气。
“爹爹,太子妃的选举,将我的名字呈上去吧。”
“糊涂!”楚雄脱口而出,原本已经消逝的火气立马上了头,“爹爹为了抗旨你的婚事,已经得罪了太后,你如今却还想着进入皇家!你对得起爹爹吗?!”
楚羡雪从未被爹爹大声吼过,顿时觉得委屈,不一会儿,眼泪便像珍珠似的连着串儿掉落。
她轻轻眨眨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爹爹,傅礼连说会待我好的,他温润如玉又对雪儿体贴入微,定是不会负我的。”
见她这幅模样,楚雄心疼不已,气都消了一大半。
“雪儿,你听爹爹说......”
楚雄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无奈地说道:“太子殿下温文尔雅,待人宽厚,此时他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的容貌,可容貌总有老去的一天,他现在尚且可以对你百依百顺,今后他成为帝王后,后宫佳丽不计其数,年年都有选妃,到时你该如何呢?”
楚羡雪含泪摇摇头,泪顺着粉嫩的脸颊两侧滑落至衣襟处,顷刻间,雪白的衣襟就被晕染出一圈圈的泪痕。
“爹爹,他不会的,他说过会一世待雪儿好......”
楚雄耐心与她解释道:“他虽已被封为储君,可实权依旧在当今皇上之手,那人城府极深,连我说话前都需要斟酌片刻,你生性善良,又被宠成这娇纵任性的性子,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你如何能周旋!”
情窦初开的楚羡雪,一门心思都在傅礼连身上,他的温柔体贴让楚羡雪沉沦不已,根本无法听进去楚雄的墩墩教导。
此刻说服不了爹爹,她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几次欲伸手安慰,楚雄都忍了下来,他看着楚羡雪,毅然决然地说道:“太子选妃你想都不想,爹爹会帮你物色贵族中的公子,定不会让你后半辈子受一丁点委屈。”
“我不要——不要爹爹——”
楚雄痛惜不已,人走到门口处,犹豫再三,吩咐道:“三小姐哪日想明白了,哪日便放她出来。”
“是,老爷。”门口站着的小厮恭敬答道。
听到爹爹要将自己禁足起来,楚羡雪一脸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他,声音微颤:“爹爹——”
楚雄却一眼都没瞧她,径直离开了。
小厮看着平日娇俏柔媚的三小姐此刻趴在地上失声痛哭,不由得也跟着揪心。先是大小姐,然后是二小姐,接着三小姐也…..
他微微叹气,轻声关了门,隔绝了屋内一切的动静。
......
楚雄刚回到院里,梅千柔就迎了上来,显然已在屋内等候多时。
丫鬟先前已来禀告过,听见宝贝女儿被软禁在房中,梅千柔虽然着急,可见楚雄眉头紧锁的样子,便知道此时不能再惹恼了他。
她含笑着将楚雄拉到圆桌边坐着,说道:“老爷累了吧,柔儿帮您按按肩膀。”
还是她最懂自己,楚雄舒服地闭上眼享受起肩膀上一深一浅的按捏,力度合宜。
“舒服吗,老爷?”
“嗯。”
梅千柔生的美丽,尤其是一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显得楚楚动人,说话也软软糯糯的。想起第一次偶遇梅千柔的时候,是在送楚妙尔去东陵后的返程路上,她也不过少女年纪,自己对她一见倾心,就像把他的魂勾走了似的,回来多日都无法磨灭那一颦一笑。寻访多时,方知她是汴京梅家之女,于是亲自前往求娶。如今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楚羡雪全然是继承了她的美。
想到这里,楚雄叹了口气。
二丫头本身就性子软弱,自己明知皇帝与四王爷傅云期有芥蒂,为了雪儿,仍然将楚妙尔送入皇宫与他成婚,这不是狼入虎口是什么?所幸今日见了二丫头与傅云期二人感情极好,也算是为自己减了一些罪孽,这雪儿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呢?!
楚雄越想越气,气血往上涌竟有些发晕。
“老爷,雪儿不懂事,您不要跟她计较,气大伤身。”
见他呼吸急促,梅千柔一面缓缓地在按压着楚雄的太阳穴,一面想着如何让楚羡雪断了太子妃的念想。
“哎——”楚雄叹口气,说道:“希望她不要犯糊涂,早日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成亲十余载,楚雄依然对梅千柔百般依顺,爱屋及乌,所以楚羡雪出生便成了他的心肝宝贝,恨不得日日捧着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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