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顶板那个小小采光窗中照入的光,逐渐变得昏黄,微弱,直到最终完全消失,漆黑一片。

地下室的门开过一次,一个之前没见过的警卫下来挂了一盏昏暗的马灯,给关在牢房里的三个人一人丢了一小块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面包。

“祝你们最后一晚好梦。”警卫丢下一最后一句话,关上了地下室的门,顺带把梯子也抽走了。

陈剑秋躺在板凳上,姿势没动过,耳朵却一直关注着楼上的动静。

刚开始还有几个人在聊着天,内容从附近农场两个傻子的粪叉互殴,到镇上最新出现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寡妇,直到有一个人提议该去喝一杯,声音才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一个人来回的踱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踱步声也停止了。

陈剑秋坐了起来,轻轻敲了敲铁栏杆,示意黑哥们儿开始干活。

肖恩在摸索了一阵之后,“嗒”的一声,锁被打开了。而随后,他再次证明了他的专业素养,不一会儿,陈剑秋和飞鸟牢房的锁,连同他们三人的手链和脚链,全都落在了地上。

肖恩踩在飞鸟的肩上,双手向上,小心地顶了顶地下室的门。

顶不开,门被从上面锁住了。

陈剑秋拍了拍肖恩的腿,示意他先下来,然后在两人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此刻的一楼

留下来负责值班的警卫,正把脚翘在桌子上,一边读着今天的报纸,一边嘟嘟囔囔骂着自己那些同仁们的狼心狗肺。

喝酒赌钱没他份,脏活累活专挑他。

突然,地下室传来“咚”的一声。

“艹他妈的,这帮该死的杂种又在搞什么鬼。”警卫憋着一肚子火,他从抽屉里掏出马鞭,提着马灯,准备下去给这三个混蛋死前留点记忆。

他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放下了梯子。把灯放了下去,向下探了探头。

“崽子们,让爸爸来教教你们怎么老老实实做一个囚犯!”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白花花的眼睛和一抹月牙般的白色光弧。

警卫被连人带灯拉了下去,一人摁住他的腿,一人锁住了他的双臂,还有一个人,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

警卫在拼命地挣扎了几分钟之后,就不再动弹了。

飞鸟试了试他的鼻息,再按了按脉搏,向陈剑秋示意,警卫已经死了。他把尸体拖到了牢笼里,平躺着扔到了板凳上。

陈剑秋沿着梯子轻轻爬了上去,又靠着墙悄悄走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向上看了看。

没有动静,治安所竟然真的只有刚刚被他们杀死的警卫一个人。

心可真是大,是西部治安太好?还是平日里这个镇的矿工们太老实了呢。

他回头看了看,飞鸟跟在他后面。

“走吧。”飞鸟说。

“肖恩呢?”陈剑秋突然发现黑人不见了踪影,回头问道。

两人从二楼退了下来,发现警长室的大门敞开着,那黑哥们儿,耳朵正贴着警长座位后面的一个保险箱,另一只手在拨动着旋钮。

“你在做什么?赶紧走啊?”飞鸟有些着急,想过去拉肖恩。

“嘘,别说话。”肖恩把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向着飞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同时看向了陈剑秋,显然,他们都已经默认陈剑秋是这个临时三人小团队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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