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制药厂的主管部门是双菱市工业局,第二天上午,侯科长来到工业局人事处,他是下属企业老资格的人事科长,跟工业局人事处的办事人员自然很熟悉,尽管他们是上下级关系,因为是同行,寒暄一番后,人事处的工作人员对红星制药厂大加赞赏。

“侯科长,前几天双菱日报在头版对红星制药厂进行了大篇幅报道,你们单位最近很火啊!”

“红星制药厂现在是工业局的第一大企业,利税占了全局的百分之三四十,了不起!”

“听说以前被一些技术问题困扰,环保问题也制约了企业发展,现在消除了废水污染,将来的发展速度会更快吧?”......

老后哼哈地附和着,说实话,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可没有心思闲扯跟任务无关的事。

见老侯有点心不在焉,一位年纪相仿的办事员关切地问:“侯科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局里,又要找哪个部门?”

“哪个部门也不找,请问蓝处长在吗?”

“蓝处长?他在办公室,你来的正巧,他出差昨天刚回来。”

老侯轻车熟路,上了二楼往右拐,来到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门外,这里便是蓝处长的办公室,他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推门进屋,蓝处长抬头看着来人,略感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老侯跟蓝处长早年就认识,虽然一个在企业,一个在政府机关,但他们正好是对口的上下级关系,两人虽不算密友,关系还是相处的不错,他不请自便地在老蓝对面坐下,“我来看看你。”

“仅仅就为了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老蓝开起了玩笑。

“你不是领导嘛,隔段时间我得到你这儿报个到,怕你把我忘了。”

“五十出头的人了,啥时候学的这么油腔滑调?没事儿你才不到我这儿来呢,说吧,什么事儿?”

老侯笑嘻嘻地问:“蓝处长,手头有招工指标吗?”

“招工指标?你开什么玩笑!又没开工新项目,哪来的招工指标?”

“我是说你手头有没有机动名额?给我一个。”

“没有,一个也没有!你要招工名额干什么?不是想给哪个亲戚朋友走后门吧?”

“天地良心!蓝处长,你可别冤枉好人啊!这么多年来,我就从来没走过后门。”老侯急忙申辩道。

“跟你开个玩笑,着什么急呀!”

“这种玩笑可别随便开,要是传出去,我得挨骂呀!”

“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你要招工名额干什么?”

侯科长把方翰民的情况向蓝处长做了详细介绍,“这么好的一个青年人,因为是个临时工,除了工作,什么事都没有他的份,做了那么多贡献,单位的事迹上报纸,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想给他调换个能发挥才能的岗位,因为其临时工身份,遭到厂领导班子大多数成员的反对,我觉得应该帮他改变身份,否则,一旦有外面的企业对他感兴趣,我怕红星制药厂留不住他。”

不管侯科长出于什么目的,他是真心想帮方翰民,一方面他爱惜方翰民的才能,认为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另外,方翰民是侯科长小舅子介绍过来的,又为厂里做了那么多贡献,算是为老侯争了光,如果能为方翰民改变身份,无论对谁都算有个交代。

蓝处长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值得同情,但他手头没有机动名额,只能无奈地表示遗憾,“你说的情况确实特殊,但我无能为力,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局里一旦有招工名额,我第一个给你。”

“你说的以后有没有个确切的时间?究竟要我等多久?”

“招工名额由市里统筹考虑,具体时间不好说,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两载,这种事就算局长也说不好。”

“哎呀,那可不行!形势不等人,如果我们不能尽快解决方翰民的身份问题,说不定哪天就被外单位挖走了,不仅对红星制药厂,甚至对整个市工业局,都将是一个巨大损失。”侯科长焦急地说。

“我同意你的说法,你爱才心切,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人事处没有招工名额,你让我怎么办?”老蓝无可奈何地说。

“蓝处长,全市工业企业的人事问题都归你管,我相信你能想到办法。”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上哪儿给你想办法?”蓝处长连连摆手。

话到这个份上,双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场面有点尴尬,但侯科长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今天到工业局人事处,他不想空手而归,毕竟,过去蓝处长曾不止一次求他帮忙,老侯都是竭尽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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