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休养了几日,外面关于云侯府的流言蜚语沸沸扬扬,却一句都没传到她耳中。

但也许是那日在水牢中被吓到了,云瑾早已痊愈的心疾竟然有复发的征兆,总是在睡梦中被心悸惊醒。

江雪院外护卫重重,云渊亲自守着女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急如焚。

“世子的心疾不是早就治好了吗,怎么可能会再复发?”

云渊瞪着跪了一地的府医,平日里个个都自称在世华佗,现在却束手无策。

“回禀侯爷,世子这心疾复发十分蹊跷,世子这些年一直都十分健康,按理说受点惊吓根本不至于此。”

“是啊是啊,身体上并无病灶,只是脉象紊乱,那恐怕就是世子心理出了问题,那我等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云渊愤怒地踹了一脚为首之人,指着他们的鼻子痛骂,“无能为力?你们这一个个庸医,本侯养你们有什么用!”

声音太大,把纱帘后的云瑾都吵醒了,探出一只手挑开床帘,“父亲,我身体没事,让他们先下去吧。”

云渊看到这几日都瘦脱相的女儿心疼不已,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下去,坐到床边把云瑾扶了起来。

“阿瑾别怕,不管是什么问题,爹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治好你!”

云瑾却是摆了摆手,看着父亲笑道:“大夫都说是心病了,自然需要心药医,父亲,我只是累了。”

“心病?”

云渊疑惑地看着女儿。

云瑾迟疑了一下,揪住父亲的衣袖,试探着说:“父亲,我们放弃爵位好不好?我们去南边,我早已在那里置办了家业,足够我们父女衣食无忧地生活后半辈子。

我们远离这里的一切,远离这些皇权争斗,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衣袖就被抽了出去,云渊已经站了起来,“不可能!云家的爵位决不能放弃!”

他神情有些激动,甚至少有的在云瑾面前露出愤怒的神色。

“阿瑾,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云侯府的世子,云家是开国功臣,是权倾天下的一等侯府,我们身上背负的是云氏一族百年来的荣耀,你岂能拱手让人?”

“可是比起我的命,父亲难道要死守着这些虚妄的名利吗!”

云瑾被父亲眼里的疯狂所刺伤,好像从小到大每次她一提起要放弃爵位的事情,父亲就会十分反常。

这个早已经名不副实的一等侯府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固执地死守的!

云渊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有些局促地转过身,“总之,我们是绝不能离开云家的,这些日子你就先好好休息,其他什么事都不需要担心。”

看着父亲消失的方向,云瑾心中的疑惑更甚,他一直觉得父亲对于侯府绝不仅仅是舍不得基业那么简单,云侯府的背后一定是有着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云氏是百年氏族,极为繁盛的时候不仅富甲天下,权势地位也曾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得以封地成国。

可惜后来随着前朝的消亡没落,直到她的祖辈再次跟随大晟的开国皇帝起于微末,才重新奠定了今日的富贵。

新的云侯府说起来不过是新贵,哪里有什么值得父亲如此执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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