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筱!”苏南辕不惯着她,“你敢在别人面前提南枝接客这事,就滚出苏府。”

苏南枝在教坊司的日子都在为苏家奔波,苏晓筱很安全又只是做些苦役,她哪里有空管?

三人沉默。

苏晓筱一路哭到苏府。

苏正坐着轮椅守在门口,苏晓筱一见他便扑了过去:“伯父,他们都欺负我,都让我滚出苏府!”

“我……”苏南辕无语凝噎。

“胡说!大伯这里就是你的家,谁敢让你滚出去,我就赶谁滚出苏府。咳咳咳。”苏正身上尚有伤,气的一阵胸闷气短。

“父亲,你可知她刚才说枝枝什么?!”苏南辕指着苏晓筱,“她就是该骂!”

“好了二哥,你少说一句嘛。父亲尚在病中,不宜生气。”苏南枝握住轮椅扶手,将苏正推入府中,连声音都放轻了些,柔声劝道,“二哥一向脾气火爆,但心是好的,您何必与他置气?”

苏南辕心虚地挠了挠头,跟个鹌鹑似的躲在苏南枝身后不敢讲话。

而苏晓筱舒畅地勾起唇角。

晚膳时,一家人围坐大圆桌,气氛很是温馨。

苏南辕没吃几口,就一直把每道菜精华都夹给苏南枝,眼看盘中还剩最后一只盐焗鸡腿,也当仁不让地放入她碗中。

苏晓筱慢了一步,放在空盘上的筷子僵住,本想夹另外一道鲍鱼,又被他抢先一步放到苏南枝碗里,她眼眸黯淡,用力攥住筷子。

“摄政王说我能平反,功劳最大的是枝枝。”苏正目光和蔼,眼中满是宠溺,欣慰又感慨地笑着道,“枝枝长大了,我与你大哥二哥都在朝为官,也无暇顾及家业,从明天开始,枝枝学着打理下吧。”

苏南辕当即拍案叫好:“我们枝枝是最冰雪聪明的,你好好学,看来父亲是打算把家业给你了啊……”

气氛正愉快时,“啪”地一声,苏晓筱放下筷子,转身就走:“我吃饱了,伯父慢慢吃吧。”

“晓筱?”苏正有些不解,“连菜都还没上齐,也没看到她吃多少,怎么就吃饱了?”

苏南辕扒口饭,啧了声,一语道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气的饭都吃不下吧。”

“什么嫉不嫉妒的?你再搬弄是非——”苏正脸色冰沉,抓起酒杯给他砸过去,“就给我滚去祠堂。”

酒洒了一身,苏南辕也不擦,就跟没看到似的,脸垮下来,沉默着吃饭菜,已经很不高兴了,但还在给苏南枝夹菜。

“不成器的东西,你性子能不能学学枝枝和南澈?”

“啪!”苏南辕摔筷子离席。

“你你你!”苏正气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一顿晚宴不欢而散,苏南枝叹息着安抚完苏正和苏南辕,忙到戌时才回屋。

春盛头次进高宅大院,接触苏正这样的大官和两个贵公子,连这里最末的三等丫鬟也比她穿得好,她拘谨地攥着粗麻袖口,她本是去小厨房给姑娘熬一碗燕窝,熬好燕窝却忘了回去的路。

夜深了,路上并无仆从可问路。

她小心翼翼地踩在青石板路上,在路口多次徘徊。

“鬼鬼祟祟的。”苏南辕拿着酒坛,半靠在怪石上,“你在干嘛?”

这,这便是白日里那个衣着华贵不好惹的二公子,春盛低下头局促道:“我忘记回去的路了。”

“枝枝院子在那边。”苏南辕摇摇头,“咋找了这么笨的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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