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偏殿,朱橚跪在地上听着朱元璋训话,冰冷的地板窜上来股股寒气。
“昨晚咱是一整夜没睡着啊,一直都在想那刘希哲的话。你们这些藩王们,若是贤明一点,那天下就安定一点,当地百姓就好过一点。
可若是你们不够贤明,那天下就不安定几分。若你们贪心好享受,当地百姓的日子就难过几分。”
朱标跪在地上拱手诚恳地劝道:“父皇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若不是对方言说,他甚至还不知道对方一整晚没睡觉,白天还和他一起如常处理奏折整天。
朱元璋走到朱标面前,抚抚他的头顶感慨道。
“若咱不是皇帝,你们几个兄弟一定过得比现在好。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咱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然他的话锋一转,走到朱樉朱棡面前,满脸凝重地说道。
“可你们是皇子,还是藩王,一个秦王一个晋王。满朝文武的目光,都在你们这些王的身上盯着。
奉天殿上那都是些什么人?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他们之中不少掉在钱眼的贪污之徒,争权夺利的党争之徒,可绝无庸碌的愚笨之徒!”
朱元璋走到朱棣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在这个聚集了全天下聪明人的朝堂之上,咱坐在这个龙椅上,同样是如履薄冰啊。
他们尽可以将天大的事情含在舌头底下,一点声音也不发出,让咱一无所知。也能把针尖麦芒大的一点小事,宣扬的无比严重,让天下皆知!
文臣们藏着自己的心思,武将们少不了骄纵跋扈。若你们看轻了任何一方,都会狠狠地栽跟头。你们站的高啊,摔下来会很疼的。”
此番话后,朱樉和朱棡纷纷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明白您的苦心了!”
“父皇,儿臣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他们俩起初觉得今晚是惩治朱橚私自赠送抚恤之事,现在才想明白,这是要借此来训诫他们这些年长的藩王。
“明白?”,朱元璋摇摇头。“不,你们不明白。洪武六年的时候,咱让人把历朝历代藩王的事迹都编纂成一本书,让你们看着学习。
这本昭鉴录你们每个人都看过许多遍,那今日咱来考考你们。”,他走到朱棣的面前。
“第一个问题,若干年后你们在就藩地忽然听到咱驾崩的消息。但同时从都城传来的消息,说咱是被人害死的,你们怎么办?”
朱樉和朱棡陷入了沉默,朱棣第一个起身拱手说道:“父皇,儿臣必领着藩地大军勤王都城!誓为您报仇!”
朱元璋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可若这个消息是别人故意假传给你,朝廷又以叛乱之名调兵镇压你,你又如何?”
朱棣稍稍有点迟疑。
“怎么?不为咱报仇了?”
“儿臣,儿臣会先确定消息准确。”,朱棣硬着头皮拱手说道。
“咱再问你,若是咱真的被人害死了。而且对方把持了朝政,给你下了一道圣旨收你的兵权,说是咱的遗诏。
你又该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等着确认消息?
除此之外,若朝中出了一个大奸似忠的奸臣,你们又怎么办?”
被追问的朱棣顿时语塞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朱元璋最后走到朱橚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以后多锻炼锻炼弓马,上次跪了才多大一会儿就伤了膝盖,这怎么能行?”
朱橚连忙拱手说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以后一定勤于练习弓马。”
对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周王、周王,什么是王?上面一横是天,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什么老天爷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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