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又一次来到黑暗之中,可这次没有那种漂浮的感觉,失去意识好像只是一瞬间,意识马上就苏醒了,因为边上有人在摇他的身体,还叫道:“师叔!师叔!”
陈一鸣缓缓地睁开眼,发现一个清秀的脸庞看着他,正焦急地叫道:“师叔!师叔!你可醒了!这几天你竟打把式了,师父说你没大碍,这两天估计就能醒。”陈一鸣心里一阵甜蜜,但眼皮一沉,眼睛又闭上了,他只得闭目养养神,闻着小七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没过一会儿,花香中又平添了一丝儿水果的香甜气,陈一鸣知道,应该是小七给他端来了水果,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啊”了一声。
一个瓮声瓮气地声音道:“师叔,你也想吃苹果啊!”
这个声音和刚才的脸庞,如此的反差,使陈一鸣产生了一丝极其恐怖的感觉,一瞬间让他觉得自己身处噩梦之中。
陈一鸣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睁开眼定睛一瞧,一张如同大饼的脸上,细细的两条小眼睛,扁平的鼻子贴在脸中央,巨大的下巴,或者说,下巴处一大坨松弛的皮肉遮住了本来可能就没有多少的脖子,庞大的身躯坐在陈一鸣身边,嘴里正有节奏地咬着一个仅剩少一半的苹果,一副看似贱兮兮的神情紧盯着陈一鸣。这不正是肚子比脑子大,力气比身子大,饭量比力气还大的朱老六么!
“你丫快给我滚一边去!床——要——塌——啦!”陈一鸣一嗓子吼了起来。
老六脸上一惊,两腿向前一悠,与他庞大身躯极不想称的敏捷,一下子就落到床边两米多远的地方,瞬间让人感觉屋内“咚”得一震。老六一抹嘴儿,回过头来,朝陈一鸣一笑,“师叔,我给你拿个苹果去。”
“师叔,你怎么坐起来了?”小七从屋外端着一盆水进来,把水盆放到了脸盆架上,拧了把毛巾递给了陈一鸣。
“我怕他丫一屁股坐我身上!”陈一鸣笑道。
“六哥也是想拿个苹果给你吃!”
“您说神马?他拿个苹果给我吃?上回他还说从你师父那儿拿块西瓜给我吃呢,结果,别说西瓜,我连西瓜籽都没看见一颗。整个一个猪八戒吃西瓜,光说的好听!”
“哟嘿,师叔您还真醒了?”一个西装笔挺,身材清瘦,背头锃亮,同样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您这些天可把我们急坏了,要不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说您气息正常,经脉通畅,我们呀——就以为您——”说着,手指在自己鼻梁边抹了抹,几滴眼泪伴着几声抽泣应声而出。
陈一鸣听着他这几声,也仿佛要滴下泪来,心稍定了下,“你丫这演技出神入化了。我他妈都差点着道!”
小伙子右手食指揩了几滴泪水,优雅的朝空中一弹,脸上顿时又满是笑意,道:“您这福大命大操性,不!造化!造化大!指不定又是什么新功法练得呢!年岁跟我们相仿,但修为直追我师父,我们小辈都只能望其项背!指着您以后罩着我们呢!我师父这不是还想把老六过继给您呢嘛!”
“那是你师父养不起他啦,惦记我这点工资呢吧!歇菜吧让他!你丫这以后不拍个电影,当个明星啥的,都对不起你这丫这油头粉面!”
“是吧!我也觉得是!赶明儿我当明星了,你们就都退休吧,我把你们都接大别野里住去!”
“那好诶!四哥!住大别野!别忘了小弟我啊!到时我给你当经纪人!”老五一撩门帘,穿着短裤背心,一身汗水也走了进来。朝着陈一鸣道:“小师叔,听老六说您醒了,我这都没换衣裳,我这给您请安啦!”说完,左腿往前一迈,略一弯腰,打一个千儿。
陈一鸣把毛巾递给小七,赶紧道:“爷们儿,平身吧!”
“老五,您这又不是旗人,还用上老礼儿了!就你这身块的经纪人难找。”老四笑道。
“我这不是昨天看《茶馆呢嘛,我觉得咱们有的老礼儿还是得学回来,这咱们也显得尊重师长不。”
陈一鸣笑道:“这让你师父听见,还不得美死,就你们几块料,他平时就快给你们几位鞠躬作揖了。”
“还大别野,那叫大别墅!你们一个个也不是北京人,还都学一嘴京片子。猪鼻子插大葱!”小七揶揄着众人。
“妹子,广播里这不是一直说嘛!要推广普通话!哪儿说的是普通话啊!北京人啊!我们哥们儿不跟北京人学,还跟你们幺妹学说四川话哩?”老五最后一句故意学着四川口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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